皮冻,在我们这儿叫冻肉,窃以为,叫冻肉不合适,因为里面没有一丝丝的肉,猪皮从严格意文来讲,不能算作肉,只是皮而已,如果硬要说成肉,似乎也能成。
在那缺吃少穿只有在过年才能吃得上肉的年代,冻肉就被划到肉菜的势力范围之内,所以这个名字就叫得理所当然,而且能勾起人们的味蕾。
记得过去,还有一种菜叫人造肉,其实里面就没有一点肉星星,连个皮都没有,甚至连肉汤都没有,纯粹是一种豆制品,形状像豆腐皮而实质像腐竹的东西,比如今的豆皮筋道一些,在当时是略逊于肉的美味,故美其名曰“人造肉”。放到现在,可以说成是商家的噱头,是他们的一种营销手段。
在物质生活日益丰富的今天,我觉还是叫皮冻好,没有“肉”字,就不会有油腻腻的感觉,而且它像果冻一样,晶莹剔透,细腻光滑,十分爽口。
名字介绍了半天,言归正传,说说它的做法。
先把肉皮用冷水泡一下,至于多长时间,我不知道,冒估计呢,然后把肉皮捞出放进锅里,加凉水没过肉皮,开火煮,多长时间也不知道,估计而已。这个要根据肉皮和水的多少而定,不能一概而论。
煮的时间千万不能过长,否则会把肉皮煮烂。揭开锅,看到肉皮卷起来就行了。
接下来就是最关键最难的一步,刮肉皮上的油。多次想到这一步,就望而却步,过年时,迟迟不想动手,年过完了,闲的没事,才想着这事来,不想把一年辛苦攒下的肉皮扔掉,所以迎难而上,对大厨级别的人来说,恐怕简单的跟个“一”一样,但对不爱做饭的人来说,就不那么容易了,而且又是第一次做,以前只是看别人做。
拿起小刀刮了起来,一点一点地考验着人的耐心。埋头只是个刮,至于到什么程度,心里没底,这时候,有人就发话了:“咱这就没有多少油,我起肉皮比较干净,刮好了,你把它们切成丝。”还有几小块没刮呢,刮过的还没顾上拔毛呢,天黑了,灯光下眼睛看不清附在皮上的毛。
“不弄了,不弄了,把人眼睛看得疼的。”我放下刀,洗了手,想着明天继续收拾。
第二天清晨,听着窗外嘀嘀嗒嗒的雨声,想着起来也没事干,干脆又溜进被窝,翻起手机来,这儿瞧瞧,那儿逛逛,不觉已到十点,听着肚子传来的咕咕声,我坐起来,赶紧起床,再不能睡了。
走进厨房才发现,昨天没干完的活还在那儿摆着呢,一边自责着自己忘性大的,一边忙活着自己的早点,简单的吃过饭,撸起袖子继续干。
忽然听到大门打开的响声,原来是婆婆来了,她有我家的钥匙,开了锁直接就进来了,我赶忙向她这个“专家”请教,“刮到这个程度行不?”“不行,这还没把油刮干净呢!”她拿起盆里的肉皮指给我看,“像这,像这,都得刮掉,不然的话,油荜不出来,难吃的很。”
没办法,还得重新干。
好在婆婆帮我一起干,有人说话,干起来也有劲。
我拿起小刀,轻,但刮不下油;拿起大刀,沉,一会儿胳膊就酸疼,抬不起来。这可咋办?愁人,再看看婆婆,在另一边不紧不慢地刮呀刮的。
“用钢丝球能行不?”“不行,刷一会油就沾满了,只能用刀一点一点地刮。”
忽然想起自己在拼夕夕上买的修脚刀来,那东西锋利的很,不知能派上用场不?婆婆说你刮了脚的,又用来刮吃的东西,能行么?她笑着说,我说管他呢,一会儿多淘洗几遍,用盐水浸泡浸泡。
拿起修脚刀,小心翼翼地刮起来,这家伙锋利得很,弄不好就要付出血的代价,修脚我都不敢用这个锛刀,只用较小的柳叶刀。
开始不得要领,刮的慢,后来掌握了方法,熟练了起来,轻而易举地刮完了,然后用镊子把皮上残留的毛拔出来,最后用刀切成一寸长的细丝,用温盐水浸泡,淘洗了五六遍。
淘洗好的猪皮,透亮透亮的,满满的胶原蛋白,那手感是令人舒服的。
听婆婆说,会做的人一斤能做四斤,不会做的人一斤只做二斤,甚至更少。我说我要求不高,能吃就行,管它二斤四斤的,考虑不了那么多。
婆婆回去后,我给锅里加水,放肉皮,但没放任何调料,想做出原汁原味的东西来。
熬啊熬,偶尔翻搅一下。
不知熬了多长时间,感觉差不多了,倒在盘子里,感觉熬过火了,但也没敢再加水,害怕冻不住。算是大功告成多。
值班的人回来了,一进门便问,冻肉熬的咋样?我说不咋样,熬成石头咧!
他赶忙到厨房一看,只听他的声音飘过来,好着呢,好着呢么,漂亮的很么,手艺不错……
我知道做的太硬了,要是软一点就完美了,他那勉强的夸赞是想糊弄我下次继续给他做呢。
做的好坏,自己心中有数,下次再做就容易多了,就这样鼓励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