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星夜曲（一四六）

“喂，不如这样，索性我放几天假，大家都清静。”回家的车上，文雪凝提议。

“有这回事？我看公司同事不知道都几开心，尤其那群女同事，简直羡慕程太太到不得了。”他拥她入怀，春风满面，“不过我们阿雪想休息又有什么不可以？需不需要我陪你一起去欧洲或者日本？听说泡温泉可以让皮肤更滑嫩，不如我们试试？”话至此处，手指不免在她脸颊轻轻摩挲。

啪的一声，她不客气地打掉他的手，“羡慕我什么？程先生是在夸自己吧？你太太我耳聪目明，难道不知道他们开心是因为你给全公司发了红包？”

“那……总是喜事应该大家高兴的嘛。何况一向他们都算勤力。”他作势装痛，皱了眉头将微微泛了红的手背伸到她眼前，没奈何，她只好抓过来吹了吹，才算略哄过他。

“我呢，也没打算出门。连轴转了一年多，正好停一停，约朋友吃饭聊天，不然她们都要和我断绝关系了。至于你的提议，当我猜不出什么用意？程万豪，我劝你不要得寸进尺贪得无厌。”明明是薄嗔的言语，在程万豪听来却是字字娇俏，不免凑到近前咬耳低声：“不去温泉也没关系，我觉得家里的按摩浴缸也惬意得很，阿雪你说是也不是？”

文雪凝睁开眼睛时，枕边已空，床头水晶镇纸下压着他的便笺，说早上见她太累，不忍叫她，让她好好休息，晚上等他回来吃饭。

昨天因了温泉和浴缸的由头，程万豪又说反正你今天又不上班，便着意与她闹了一阵子，便是这会儿起身，她依然是遍体酸软，只叹人过中年，再不能由着他摆布。想想那胡天浑地场面，自己先臊了，半世夫妻，冷了远了又热了近了，万幸孩子们都不在家，不然还真是不知如何自处。

到底是无事，便也就慵懒起来，慢悠悠梳洗更衣，再对镜妆点，下得楼来吃的也就不知是早餐还是中餐了。

饭后本就易困，乏意也尚未完全消退，文雪凝本打算再回房午睡，家里的电话响了。

没想到来约下午茶的是许久不见的潘怡笙。许是排遣失落，几个月前她亲自带乐慈会的团队去西北落实一间希望小学的建设工程，刚回来就收到文雪凝复婚的消息。

说不上是惊是喜还是意料中事，她心情有些复杂，甚至又一次习惯性地替童汉良惋惜与不值。

“这是当地特产。”她拿了些干果坚果放在文雪凝面前，“希望小学孩子们家里种的，绝对的绿色食品。”

文雪凝猜出她此行用意，但她不说，自己也不方便捅穿。打开袋子看了看，“东西不错，杏干看起来比超级市场的成色还要好些，只是包装太简陋了，不然应该可以卖个好价钱。”

潘怡笙只好继续这个话题：“就是本地太穷，制乏精加工手段，如果可以在甘肃当地开办工厂，应该可以把产品推广到省外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