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年味. （12）瓢香四溢的大锅肉没我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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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三姨，花，刷锅、烧水！”我爸发了

令，谁敢不从。

“小五，梅，丽，抱柴火！”

“爱妃，和我抬肉去。

“年生，你去拿斧头、刀。年田，抱磨石。”

“皇上，王妃请！”我开了腔，我娘姓王，

单字菲。我爸常叫她爱妃。

众人笑起来。

“太上皇，太后！请！”赵年生那个毒舌，

一下子把我的父母变老了。还是退位的

颐养天年的那种。

我妈作势要打他，他撒丫子就跑。

我们各尽其职忙碌起来。

我爸妈抬下肉来，他们把肉放到一个洗

干净的化肥袋上，我爸开始烧铁棍烫猪

头、猪蹄，刺鼻的焦味伴这浓烟，不一

会，猪头、猪蹄上的猪毛不见了。

我妈开始磨斧头和菜刀，明晃晃的光

晃得我头晕。

我抱来一大堆柴火，把灶前堆成小山。

水烧开了。

我妈和我爸把猪肉分割成许多块，兑上

温水，一块又一块地洗和剔猪毛，一块

又一块光溜溜的猪肉放在盆里。

我缝制着小口袋，里面装上小茴香、大

料、花椒、桂圆、肉桂等原料，我一针

一线地将口袋密缝好。

我的工作完成了。

又一锅水烧热了，我妈把肉方放到水中，

放进盐、料包、葱段、姜片、红彤彤的辣

椒、蒜瓣……

她盖好锅盖，清洗锅碗瓢盆。

十几分过去，锅盖热气腾腾。

我三姨掀开盖子，浪花荡漾着小船。

它们散发着肉香。

可怜的我怕香味熏，我只好戴上口罩。

该用中火慢炖，空气中飘来一阵一阵的

肉香。

急得孩子们流下了不少的口水。

花拿起一根筷子扎向肉皮。

嗯，还有点儿硬！

她用肉勾轻轻地翻滚着一方方肉。

中火继续煮肉，约摸十分钟过去，该成

小火慢炖。

飘香四溢，弥漫全院。

花又用筷子轻轻地扎去，“噗”一声，筷子

扎进去。

她又拔出筷子。

肉炖得差不多了。

她盖好锅盖。

我妈握着盛有一块火硝的铁勺过来，我三

姨用铁夹夹过一块火炭，放进铁勺里。

火硝在燃烧。

“掀一角！”

花掀开锅盖只露一角，只见我妈猛得把

铁勺往汤中一塞，她迅速地抽手，花迅

速地盖好盖子。

“呲”一声，

锅中的肉飘出浓浓的香味。

用火硝去腥，肉特别香。

我妈开始上色儿，她轻轻地兑一点儿色

素、酱油，用勺子往肉中轻轻地一浇，

白肉立刻变得好看起来，让你顿时想

品尝一番。

我妈拿起勺子，轻旋几圈，她漂出一层

油来，这油汤一凉，便是猪油。

她拿起肉勾把肉一方又一方地捞出来。

拆出又软又香的骨头肉，蘸上醋、蒜

汁，轻轻咬一口，肉汁满嘴流。它滑进

你的胃，让你回味无穷。

孩子们喜欢吃肉，他们一口又一口地咽

下去。

这，可苦坏了我。

飘香四溢的肉没我的份儿！

我早闻着肉香闻饱了。

人家吃着，我看着。

这就是可怜的赵小五！

“奶奶，咱再打一炉烧饼，成不？”可恨

的赵年生最喜欢吃烧饼夹肉！

“成，小五，反正你不吃肉，去咱西屋

提上七碗面，十个鸡蛋、盐、油、到小

卖部旁占位打烧饼去！”我爸又发了话，

我不敢不从。

谁让我不吃一口肉呢。

我走进西屋准备着打烧饼的东西。

烧饼夹肉，那是我家最爱吃的美食，除

了我这个不吃肉的素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