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百事·旧居回忆·方言

“xie go mwei（吃了嘛）”？

“mwei（没）”

“shang man mo，gan mie an yang bu ga lie zuo gao（昨晚上，隔壁小兔崽子又在搞事情）”

“Xxgiang lei？（XX孩子？）”

“jiang lei lo wa（就是咯）”

“kei ya ma go long lu（和他妈告状啊）”

“mo lo lai，ying gong lao，duo dwen cuo ju bun lao，wu eng li cuo lie

kai liu a（没用，不说了，得回家煮饭了，有时间来家玩啊）”

“a lai，a lai（可以，可以）”

“yi jia，zui zhwun ma？（大姐，这个怎么卖？）”

“suo gyun wu duai（一斤五块）”

“biang ye li giang ma，lang luai bam wu ma mo（便宜一点嘛,两块五卖不卖）”

“kei xi hwem o（死开）”

“mo ma gyang o（不卖，走了）”

“ding la ,do o,do o（等下，拿走，拿走）”

……

还住在旧家的时候，每天像这样的对话会发生好多，都是一些日常民生，可到现在想来确实欢乐得紧了。福州话不同于北方方言，听着像是听天书似的，但我就爱家乡的那一口方言，就一句“xie go mwei（吃了嘛）”？听着就特舒坦。

那个时候，我们家住的都是清一水的砖瓦平房，邻里都是挨着的一排一排的，邻里的关系也很近，除了日常见面问候，当然也有互相抱怨的时候，就比如说我的左邻居吧，家里养了不知道几只猫，这猫也是野，时常跳到左邻右舍的屋顶上，把瓦片踩的“哗哗”响，有时夜里还不得安生，使劲叫唤，“gan mie mai yang bu li lao ya lai,du lai kom lao（隔壁家的猫又来了，真糟糕，都不要睡了）”这是妈妈那时候经常说的一句话，要说和邻居交涉吧，那时候也没什么扰民意识，就算当下满嘴答应，基本到了晚上还是原封不动的，只能作罢。

长大了，搬走了，旧居拆迁了，工作了，接触的人开始是天南地北的了，说的也尽是普通话，家乡话也越来越生疏，好些个词话到嘴边都说不顺嘴了。小时候的回忆，除了那些有意思的人和事，剩下的就是把他们串联起来的语言，即便现在有些人和事一样可以重现，可那种语言状态却很难再现，确实是失色了许多。

说也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这一代对于自己的方言遗失太多，和我年龄相仿的人，很多都丧失了说福州话的本领，顶多就是会听，甚至有的还不会听，方言可以说是我们另一种母语，大学时候，看到舍友他们的方言说的那么溜，总为自家方言感到可惜，怎么说也是保存了八个音调的古语言，丧失了，不就是丧失了一宝嘛。

在我多数的成长记忆力里，方言是承载了很多的，那个时候，普通话刚开始推广，老一辈说不溜还是和小辈儿的说着福州话，我想这是方言亲切的来源之一，方言是一个地方的标志，是自己根的指向，也是它让我对旧居的回忆温暖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