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

思路一:

    “你要今天回去,就别回来了。以后跟你哥过就行,也别要这个家了!”

      当因为争吵变得怒不可遏的妻子,用楼上楼下都听得到的大嗓门喊出这句话,他内心深处的一丝丝内疚,霎时被升腾起的愤怒挤得无影无踪。

    “我给这个家当牛当马了一辈子,还啥都被你管着。今天我还非去不可了。”他瞪着眼睛,丝毫不示弱地和妻子对视着。

他们此刻就像对战中的两只斗鸡,各自憋足了劲,随时做好进攻准备。

因为大哥引发的冲突,已经持续了四十多年。他和妻子,从三十多一直打到七十多,谁也没有胜过谁,每次都是以两败俱伤告终。闹的最厉害的那次,妻子两天没吃饭,还差点砸了家里新买的电视。那台他们攒了一年钱买的12英寸的索尼黑白电视机,在八十年代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器件。

他恼恨妻子的不体谅,总是记着过去大哥一家做得不好的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妻子气愤大哥对他的薄情,看不惯他每次去大哥家都是大包小包,恨不得把家都掏空的心态。

思路二:

从我记事起,父母的每次吵架都和大爷一家有关。

可我不喜欢大爷的原因,并不仅仅如此。

爷爷还健在的时候,每年春节我和姐姐都要去给爷爷拜年。那时候还没有通往村里的交通车。我和姐姐都是做父亲单位的班车,从邻近爷爷家最近的一站下车,再步行半个小时才能走到村子里。

那时候的冬天格外冷。刺骨的寒风,不仅将我的脸颊和鼻子冻得通红,甚至将我冻出的眼泪也吹成了冰条,凉冰冰的挂在脸上。

每次冻得手脚发麻的走到爷爷家,没等把板凳捂热,爷爷就让我就和姐姐去给另一个胡同的大爷拜年。

记忆中每次都是大娘坐在炕上,大爷坐在炕下的炉子旁。炕上的小簸箩里,盛了糖块和瓜子花生。在物质匮乏的八十年代初期,糖果对小孩子总是充满了诱惑。我时常偷瞄着里面的糖块,可大娘大爷从来没有拿给我一颗。大娘东拉西扯的和我与姐姐说着话,大爷闷着头抽着劣质香烟,没有一句话,屋子里很快就充斥着浓浓的烟味。

虽然炉子一直烧着,可坐在大爷家里,我从来没有暖和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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