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交大实验室爆炸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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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一让,让一让……”。
上班早高峰的银都路地铁站进站的人和出站的人虽然都很自觉的在各自的区域向前蠕动。无奈总有些要打卡的打工人眼看着迟到在即,而迟到一次就意味着月底发工资时会少拿好几百大米,也就顾不得素质与形象,一个个左腾右挪灵活穿插地快速往前赶,难怪老外一看到我们中国人就会想到功夫二字,就是这么天天锻炼出来的。
可今天是阿穆从警察学院一路磕磕绊绊勉强毕业后去江城公安局闵行分局报到的第一天,他23年的人生阅历里从来没有见识过江城早高峰地铁站这人山人海的盛况,也就没有为这过关斩将般的出站多预留哪怕5分钟时间,现在是急得后颈额角直冒汗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扯着嗓子喊让一下希望前面的人能给他腾出一点空隙来。您可以想象没有一个人理睬他的请求,甚至没有一个人转头看他一眼至少表示有人听到了他杀猪似的喊叫声。
就在这时,阿穆感觉背后刮来一阵风,好似有什么物体快速朝他奔来。正要转头看时,一个黑色的身影快速掠过他的身侧。“警察办案让一下,警察办案让让,让让”。那个黑影手里举着封皮有点磨损的警察证件,与手腕上亮堂堂的欧米茄超霸310腕表显得格格不入。黑色的高档衬衫包裹的身材挺拔而瘦削,额前的刘海柔顺地搭下来遮住了一只眼睛,显得鼻梁更加高挺,只是肤色略显苍白,年龄应该不到25岁,形象与一般留个寸头憨直勇猛的警察大不相同,倒像是个家境殷实的富二代,出现在这人潮拥挤的地铁站里显得特别突兀。“这?也是警察?八成是个风流骗子……”阿穆在心里默默地下着自己的判断,可那人的声音里却有着一种不容拒绝的霸气。
看到引起自己兴趣的人,观察Ta判断Ta的身份职业甚至兴趣爱好和经历,这是阿穆不为外人道的爱好,也是他报考警校现在终于成为一名刑警——虽然还是菜鸟刑警——的原因。还没等阿穆的好奇心得到充分的满足,那个黑影已经一溜烟消失在出站的人潮里了。这时,手机8点半的闹钟叮铃铃地响起来,伴随的振动像一股电流从阿穆的手心沿着手臂与尾椎出发沿脊柱升起的酥麻感汇合后直冲脑门。于是,地铁站出口通道里传出一阵“迟~到~啦”的哀嚎声。
阿穆,全名周以穆,23岁,刚从江城警察学院毕业,因警察体育课程多个项目不及格留级一年,花了五年时间才勉强毕业,被分配到江城市闵行分局刑事侦查组成了一名菜鸟刑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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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阿穆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闵行公安分局门口时,只见三四辆警车拉着警报声箭一般的一个个夺门而去,像是发生了不得了的大案子,给人一种很不安的感觉。
还有一辆警车停在主楼下,红蓝色的警灯一闪一闪地催促着车主人很是迫不及待。阿穆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赶上前去,“舅舅”阿穆唤到,那人闻声转过身来,“哟,阿穆你终于来了,怎么上班第一天就迟到呢!”阿穆刚想发声抱歉解释,就听杨南峰副局长继续说到,“刚接到报警,交大实验室发生了爆炸,已确定有两人死亡,局里把这案子交你们刑侦组了,你就在这里等一下,等会你们组里的伊警官会去现场,你跟着去好好学学,他……”,话说到一半,忽然一只黑猫不对一个黑色的身影窜进驾驶室嘭地关上车门,说着就要拉响警报飞出去了,杨sir赶紧把一脸懵逼的阿穆塞到副驾驶室跟坐在驾驶室里的人打了声招呼就关上车门,刚要挥手示意他们出发,那车却早已一溜烟到了大门口外的主路上扬起一串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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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你好,伊警官”,阿穆见到早晨在地铁站被他断定为风流骗子的人正驾驶战机般地驾驶着老旧的警车一颠一颠的飞速向现场冲去,总觉得两个人尤其是两个刚成为同事还不熟悉的人不适合沉默的空气,于是鼓起勇气开口道,见对方没有回应,阿穆诺诺地继续自我介绍,“我叫周以穆,刑侦组,警号3041100142,今天第一天报到”。正在阿穆满脑子转悠想着还能说些什么的时候,对方左手把着方向盘右手伸手解开放在车头架子上的手机的指纹锁,极富磁性的声音响起,“打开警务通”,略顿了顿,“警号3041100102,刑侦组组长伊东川,打开刑侦组群语音。”阿穆这才反应过来,这个风流骗子哦不风流刑警居然就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就默默地转正身体不再说话,眼睛不自觉地瞟向伊东川的手机随着他的指令一步步进入刑侦组群语音模式,手机不久传来一个年轻女警干练果断的声音,“老大,你终于上线了”。“现在什么情况?”伊东川没有多余的话。女警答道:“向您汇报下,我们刚刚赶到现场,爆炸地点是东区教学楼5号楼二楼东侧201实验室,该实验室属于交大环境工程系研究生专用实验室。两名死者男生江辰研二,女生陈红研一分别倒在靠窗第一排和第二排位置。三名伤者吕青霞女研三,严明男研一,张秋生男研二,目前情况都比较稳定,他们实验台的位置都在靠门一侧,爆炸点位于靠窗第二排实验台也就是死者陈红所在的实验台,吕青霞在最后一排离爆炸点最远所以只受了一点轻微擦伤,另外两位相对严重些,大猫,小白和阿宁已经赶去医院等待他们好转一些后录口供。陆法医正在对死者做初步的检查。”
“他们在做什么实验?”伊东川心里有了现场的概览图,现在需要知道更多细节的东西,死者的死因需要等变态法医陆文均的报告现在说什么都只是没有根据的猜测还有可能误导侦查的方向这一块暂且放下。想到陆文均,伊东川额前忍不住突突地冒起青筋。现在是需要专注的时候,他摇了摇头,把思绪拽回到爆炸案来。女警官收到了组长的问题以后,马上拿起记录本翻看刚到现场时对实验室管理员的问询笔录,毕竟这是非常专有的名词,超出了一名普通刑警的知识范围,只能照本宣科了。“老大,据实验室管理员提供的登记信息,今天这五名学生做的是城市垃圾渗滤液硝化反硝化系统设计中相关的实验,老大是石头旁边那个生肖的肖不是我们吃饭消化系统那个消哦,它是利用生化方法把废水里面的氮元素降到国标范围内实验过程中应该不会有爆炸的危险,所以实验管理员在汇报了院校领导后报了警,觉得这可能不是单纯的实验事故”,女警察非常认真地汇报着硝字的正确写法,进而把从实验室管理员那里临时抱佛脚了解到的一点知识一股脑儿地转述给他们的伊大组长,还有点得意的等着他们老大的表扬呢,阿穆用眼睛余光看到坐在驾驶位上他们的老大明显有点不耐烦的神色觉得这位女警官大概是走偏了。别说阿穆的观察还是非常准确的,伊东川沉声打断女警察后半段冗长主观的汇报,“专业的事交给专家去做,我们不要做自己的判断,市局的生化爆破专家去现场了么,让他们去判断。”女警官哦了一声回复道“已经到了,正在实验室内收集样本,专家组的欧阳博士说两天后给我们一份详细的爆炸分析报告,经过模拟还原的。”“很好”,听到他们老大的赞许声,电话那头传来轻轻的一声窃喜声,阿穆听着真切,这说明这个看起来并没有比他大几岁却已经是刑侦组组长的伊sir很受他们组员的信赖与喜爱,大概对组员还不错吧,一想到这儿,阿穆对报到第一天就迟到,还被顶头上司抓了个正着的惶恐感消减了不少。“你再叫上几位师兄师姐一起开始摸查他们五人的人际关系生活轨迹,亲人不分远近,恋人不分男女,同学老师,只要是最近一个月接触比较频繁的,甚至是经常点的外卖餐厅老板或快递小哥,经常光顾的便利店店员,银行卡取现记录,支付宝微信消费记录,通话记录,凡是习惯改变的线索都不要放过,明白?”这一长串下来,不得不佩服他们的伊组长思路清晰脑洞也很大很时髦,恋人不分男女,一想到他们的大组长一本正经地说出这句话阿穆差点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可随之而来飘进耳朵里的几句话让阿穆一下从自己脑洞的乐呵中清醒过来,“准备好连续加班吧。对了,我这边还给你带了个菜鸟,就是老杨说的他可爱的外甥,对,到时候让他打杂跑腿都行,你看着安排!我没时间管他”,阿穆刚才稍稍缓减的惶恐终究反弹回来,他居然毫不避讳的称呼他菜鸟,对于他是他舅舅动用了一点关系才进来的事明显有点不悦,他还一直用第三人称代他估计刚才自我介绍的名字根本没进伊大组长的耳朵里吧,看来以后的日子难捱了。阿穆越想越觉得自己凄惨,心里忍不住留下两行清泪来。
“喂,到了下车”,阿穆沉浸在自己的哀愁中根本没有听到伊东川叫他下车的声音,忽而左耳朵被两根修长的手指往外拉扯着,手指头再漂亮也抵不过生疼的威力,把他的理智一块拖了回来。
“组,组,组长痛痛痛”,
“下~车~”看到上司咬牙切齿的神情,阿穆真想回到校园里就算留级跑操也没那么抗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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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穆小跑着跟着他们组长拐进东教5号楼爬楼梯到2楼左拐一路走到底就到了爆炸案现场。现在说这个是爆炸案而不是爆炸事故似乎言之过早,但刑侦组的工作就是以罪案调查为前提的,如果是爆炸事故,法医组和爆炸专家的报告自然会给出有力的证据,配合刚才那位女警官的查访工作,互相佐证,也可以给出充分的结案报告了。阿穆很满意于自己这么快进入刑警角色的状态,觉得菜鸟的头衔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摘掉了,越想越觉得干劲十足!伊东川脚步不停,径直朝实验室窗边走去。阿穆自觉地跟随其后。只见窗边两个实验台旁各自躺着一具白布遮盖的尸体,旁边蹲着一个制服外穿着一件白大褂的女警察,一头挑紫色大波卷脸上戴着一付金丝边框眼镜,丰厚性感的嘴唇下有一颗小小的很淡的痣,一看就是一个不好惹的人物。她应该就是那位“变态法医”陆警官吧,阿穆想着。那位变态法医刚拍拍胸前下方的白大褂缓缓地站起身来,看到伊组长走过去的瞬间眼神秒笑眯眯的变成一条细线,“川川”,阿穆可以想象如果刚才正在喝水听到她那声肉麻的呼喊能一嘴喷湿站在他身前“川川”的后背,忍不住干咳了两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阿穆有一瞬间觉得“川川”的后背紧耸了两秒钟,随即又放松下来。“陆婷,我说过不要这么叫我”。原来那个女法医叫陆婷,她的表现和这个淑女的名字貌似不太符合。阿穆兴致盎然的看着他两的好戏,把下车前祈祷能穿越回大学时代的愿望又收了回来。“那我叫你东东或者东川宝贝怎么样?法医室现在就我一个人,工作压力这么大,如果心情不好的话我都没心思写报告了,你知道我的呀!”阿穆听着这位陆法医用着一种蹩脚的江州口音说着最后那句撒娇的话,这分明就是威胁嘛,阿穆想。前面的人握紧成拳的右手刚有松开的迹象听到这句话不免又紧了紧,没再纠缠只丢下一句“明天上午我要看到死因报告”便蹲下身子伸手撩开盖在女生尸体上的白布左右看起来。女生穿着做实验要求的那种防经典服,头上戴着浅蓝色防静电帽子,一旁放着护目镜应该是陆法医检查尸体的时候摘下来的,因为从太阳穴到眼角那条护目镜橡胶带的勒狠还清晰可见。
“没戴防护口罩?”伊东川问道,站在不远处刚刚结束对实验室管理员二次笔录的女警官赶着走过来,听到他们老大的提问抢着回答道,“老大,这五名学生边做实验边喝奶茶所以都没戴口罩,你看那边地上还躺着好几粒珍珠呢。”这位就是与伊队长语音沟通的那位女警察吧,阿穆看了看挂在女警胸前的警员证,姓名胡晓红,警号3041100141 ,看外表说是高中生都不会有人怀疑,可言行举止却显得自信满满没一丝怯懦的痕迹,一付得力干将的派头。伊东川站起身来,又往前走了两步同样掀开男生身上的白布左右看了看,眼神在移到死者右手的时候顿了顿。“欧阳博士”,伊东川看完两具尸体后用一种非常尊重的口气向实验台旁忙碌的身影打招呼,那人45岁上下一身黑灰色西服套装显得非常专业,鬓角依稀可见一点白发脸却非常年轻连眼角纹都没有。
“哟,伊队长你来啦,刚刚从锡城回来就遇到了这么大的案子,你还真是劳碌命啊。” 听语气,他们挺熟络。伊东川一如既往秉承他不说废话不理寒暄的风格,只丢出他关心的问题,“欧阳博士,爆炸相关的定量分析报告按您的时间表给我就行,我心里有几个疑问如果您现在就能下判断就帮我解答一下”
“是你的风格,问吧!”
“爆炸与死亡之间的因果关系有几种可能?”
“爆炸本身不一定必然带来死亡,比较常见的处在爆炸半径范围内的生物因爆炸本身能量释放过程带来的高温和缺氧致死,过程很短一两分钟甚至几十秒,像原子弹那样的极端情况那死亡几乎就是一瞬间的事了;有些爆炸本身伴有有毒物质的释放,使接触的人中毒而死,如楼道里电动车爆炸,距离比较远的人并不是因为高温或缺氧而死亡的,更多的是因为吸入了大量爆炸产生的有毒气体粉尘很快休克继而死亡;还有一类常见的,那便是因爆炸带来的物理伤害,被飞溅的玻璃铁片割到了动脉大量流血而死,重物击中人体薄弱部位等等。”欧阳博士介绍的耐心而仔细。
“离的最近的这扇窗户是关着的,上面连一丝裂纹都没有”,说着伊东川用手指关节敲了敲那扇窗上的玻璃,不是特殊品种,在普通的玻璃店里都能配到,便继续说道,“我可不可以认为爆炸本身的能量释放并不强烈,爆炸半径不超过这张台子到这扇窗的距离,嗯差不多1.5米左右?”
“不错”,欧阳答道。
“江辰的笔记本还躺在他的那张台子上,最上面的纸张完好无损,陈红的笔记本掉在了地上距离并不远有几页纸撕裂泛黄,陈红穿着的是全棉t裇,她的衣物只有胸前有泛黄的灼烧痕迹且未穿孔,所以即便在爆炸中心点温度也不高,远没到可以高温致死的程度?”
“是的,可以这么判断。”
“靠门一侧的三位学生,离得最远的轻微擦伤,另外两名昏迷,身上无明显外伤,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伊东川和欧阳博士的讨论快速推进,法医陆女警胡还有透明人阿穆都站在不远处也听得入神,脑子跟着他两的思路快速的转动着,至少在伊东川说出有点奇怪之前都跟得上。可他们的队长刚才说有点奇怪是什么意思?离得越远的人自然伤的程度越轻啊!
欧阳博士答道,“这不是我擅长的,伊队,你觉得哪里奇怪?”,欧阳博士简直是那围观三人组肚子里的蛔虫。
“离得最远的那位女生为什么会有擦伤?”
被伊东川这么一点,大伙脑中叮的一声都开了窍,胡晓红抓起手机开始语音,“大猫小白阿宁,吕青霞现在情况怎么样,你们先尽快给她录口供,尤其是她受伤的过程”,很快在医院待命的三人传来回复,“吕青霞只是手肘部轻微擦伤,医生已经消毒包扎处理说当场可以出院,只是她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我们试着问她当时发生了什么,她只是坐在那儿啜泣没有回答一句话。”
伊东川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抢过胡晓红的手机命令道,“让阿宁带吕青霞回局里问话,你们两个继续留在医院”,说着转身伸手与欧阳博士握了握顺便不忘提醒对方尽快把爆炸定量分析报告交给他,陆法医见状也伸出两只不安分的爪子来却扑了个空,只得到对方威胁的眼神还有四个字“明天上午”,看着伊东川还有一只拖油瓶离开的背影,陆法医凄凄惨惨地哀怨道,“这是什么天差地别的待遇啊!”阿穆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同情和安慰然后不停留地跟上前面两人的脚步,谁会想到日后他会多么悔恨今天这一秒善意的举动,后悔当时装什么自来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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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楼下,伊队从口袋里摸出车钥匙丢给阿穆,说了声开车,便打开后座车门一猫腰钻进了车里。胡晓红说着也想往车后座钻,没想到下一秒却被一只脚踹了出来,只能怏怏地关上后座车门坐到了副驾驶室,阿穆见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也没说什么,关键是没人要听他说什么,乖乖地当起了司机。没开出去多久,阿穆从后视镜里看到他们的伊大组长仰着头靠在座位上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眼神收回的同时,正好四目对上同样从后视镜收回的胡晓红眼神,倒也没觉得尴尬。他们的队长自带吸引眼球的属性,虽然他从来没有刻意散发过魅力,甚至有点愣头青的只钻在案子里不对其他事分配一点注意力,可能就是这种专注吸引人吧,与外貌身材无关,一点关系都没有。
胡晓红先开的口,“你是今天新来的?杨副局的外甥?”
“嗯,我叫周以穆,叫我阿穆好了。我们局里总共有42名警员吗?我分到的警号结尾是42所以我想是不是这个意思。”
“你猜对了,我是41号上个月退伍后来这里报到的,我们队长是2号厉害吧。”
阿穆没想到胡晓红才来一个月,因为她看上去虽然生着一张娃娃脸但做起事来俨然有一种老练的感觉了。至于他们队长,他的好奇心又压制不住了,开始像八卦小报记者般鬼鬼祟祟的轻声问道,“我们队长是不是不显老?实际年龄要加个十岁?要不怎么已经当上刑侦组队长还是咱们局里第二个报到的人呢”
“瞎啊,伊队才22岁属兔的90后”
“什么~”阿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后视镜里看到的睡着的人,他们的顶头上司居然比他还小一岁,做人的差距怎么会这么大呢,“他难道是天才,少年班的?毕业后就当了警察?”阿穆对他的兴趣更浓了,因为早上他用眼睛扫描对他的速写不单单是错了是错大发了,而这种情况在他23年的阅历里很少发生。
“你别说还真是问对人了,”胡晓红得意地扬了扬眉毛,指了指自己圆圆的脑袋说,“伊队的资料都藏在这儿呢!”
“你别卖关子了,快说吧!”阿穆催促道。
“你猜的没错”,这句仿佛是胡的口头禅,“咱们老大当然是天才,大学少年班毕业的,但是你肯定猜不到他是哪所大学毕业的读的又是什么专业。”这次胡晓红没有故意卖关子径直往下说,“老大他14岁的时候被川大少年班破格录取,用了两年时间获得法医,哲学与系统工程三个学士学位,又用了两年时间读完哲学博士,然后去空军开了三年战斗机,后来好像在休假期间发生了一点意外被迫提前退伍了被安排到了这里成了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所以啊有一点你没猜对,就是伊队他当刑警也没多久,从时间上讲跟你我一样,也是菜鸟。”说着忍不住轻轻地咯咯笑了起来。阿穆刚想继续问编号2的原因,这时后座传来一点动静但没有醒来,阿穆只得强压住心中的疑问,与胡晓红对了对眼默契地不再多言就这样一路朝局里开去。
不多时,车子已经停在分局主楼前,阿穆狡猾地不吭声想等胡晓红去叫醒还在后座睡觉的老大,没想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胡晓红非常自然地解开安全带轻声打开车门下车又轻轻地关上车门,就这么一声招呼不打毫无预兆地走了,刚才车里不是聊的还挺开心的么?同事情呢?人性呢?刑侦组里不会都是狡猾的狐狸精吧?我这头小绵羊…阿穆风中凌乱地呆在当场脑洞越来越大身体却像被点了穴道一动都不能动,唯一还能转悠的两个滴溜溜的眼珠子瞄向后视镜见那人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队长你快点醒来啊到站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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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又过去五分钟,阿穆也在驾驶位上僵直地坐了五分钟度日如年。这时局里大门处的电动铁门缓缓地打开进来一辆警用面包车,车子进门后开到了他们旁边,停稳,从驾驶室下来的青年男子穿着一件灰色的GAP短袖板寸头一张棱角分明的硬汉脸,皮肤是那种经常与阳光接触的健康麦芽色,从漏在外面的两条精壮有力的胳膊看阿穆就能断定这个人擅长搏击格斗,武力值Max。只见他拉开面包车的侧门,车上下来一位胳膊上缠着绷带的眼睛上架着一付厚厚的近视眼镜的女人,看样子像是大学生。“啊,是吕青霞”阿穆反应过来后忍不住喊出了声。车后座的人噔的睁开眼睛拾起腰上垫的靠枕朝那个咋咋呼呼的后脑勺扔过去,阿穆阵亡!
这时,伊东川的手机响起语音提醒,点开来后,是这条消息,“队长,吕青霞我带到局里了,下一步怎么做”。伊东川回了一句“我看到了”同时下了车。伊东川身高也有180左右,只是身材瘦削站在身高185肌肉强壮的板寸头旁边尽然有一种娇小的感觉。板寸头看到他们队长从停在一旁的车上下来,指了指还在驾驶室抽搐的阿穆问道,“队长,你怎么在车里,还有这个人是谁啊!”,伊东川揉了揉眉心像是认真地回忆了一下,结果“新来的小跟班,名字你去问他自己吧……”
所谓士可杀不可辱,阿穆分明地听到他们队长又忘了他的名字的事实还称呼他小跟班,明明自己比他还小一岁,有礼貌的都会叫一声哥懂吗?是哥!于是挣扎地振作精神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像一具枯槁的幽灵一样站到了三个人的面前,吓得原本就精神不稳的吕青霞发出啊的一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