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对敏感期的补充说明

继劳伦兹和蒙台梭利之后,又有科学家对“关键期”进行了研究,并更多地迁移到人类的学习过程之中。但人们在迁移的过程中,有意无意之中,发生了很多的偏差、错误。


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两位研究人员David Hubel和Torsten Wiesel于1959年年底开始了一项实验:他们将出生几个月的猫或者猴的一只眼睛用手术缝合:经过一段时间之 后再重新打开。研究表明,即便后来重新打开缝合的眼睑,这些动物的眼睛也不能再获得视觉功能。在这段时间内关闭一只眼睛对于动物脑中视觉区域的结构有明显的影响。但是,对于成年猫进行同样时间或更长时间的视觉剥夺既不会影响它们的视觉能力,也不会影响它们的大脑结构。只有年幼的动物在它们发展的“关键期”(Critial Period)才会对这种视觉剥夺敏感。这项研究及其成果最终使这两个人于1981年获得了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因为这项研究对理解视觉系统如何处理信息有着巨大贡献”。但是,人们好像对这项研究中提出的“关键期”概念更感兴趣。科学家们很快就发现大脑的其它部分也都需要获得刺激才能够发展,并且好像它们都符合关键期理论。而根据关键期理论,只有在关键期内,大脑才是“可塑的”这时大脑所接受到的外部刺激甚至会改变的结构:而关键期过后,大脑就不再是可塑的了。很快,“关键期”这个概念延伸到了各个科学领域。

1967 年,语言学家Eric Heinz Lenneberg 教授经研究提出“语言习得关键期假说”(Language aqustion  Citiai  period  hypothesis)。Leneberg教授出生于德国,二战时期逃亡巴西,后移民美国,先后就读于芝加哥大学、哈佛大学,后作为心理学和神经生物学教授,曾在哈佛大学医学院、密西根安娜堡大学以及康奈尔大学医学院任职。该假说认为:语言习得的关键期始于婴儿出生,止于从八岁到青春期结束之间的某一时刻;“关键期”过后,习得第二语言的能力将大幅度下降,并且没办法除来自母语的口音影响。

事实上,Lenneberg教授是相当谨慎的,提出的只是个“假说”(Hypothesis)。可是,几乎所有的科学研究结果一旦进入大众传播领域,或多或少都会掺杂着误解,甚至被故意歪曲。Lenneberg教授的“假说"也一样,到了市场上,就变成了“理论”,甚至是“定论”。原本的“始于婴儿出生,止于从八岁到青春期结束之间的某一时刻”,变成了“始于0岁,止于10岁”;原本的“关键期过后,习得第二语言的能力将大幅度下降”变成了“太困难了,几乎永远也学不会了”。这几乎成了国内很多少儿英语项目的主要宣传工具,其潜台词的目的不过是恐吓家长赶紧交钱,“否则就来不及了!”。4


我们不难发现,这里所说的“关键期”和我们前面所说的“敏感期”其本质是一样的。在此,我想表达的两层意思:

第一层意思:在孩子成长的过程中,关键期或敏感期显然是及其重要,如果成人遵守自然规律,保证孩子在成长的关键期或敏感期发展良好,那么,未来,孩子的学习成长确实会好很多,顺利很多,能够事半而功倍,甚至是10倍、百倍;但是,一旦错过关键期或敏感期,孩子未来的成长之路,可能会困难重重,事倍而功半。这就像修房子时,一开始地基修建的非常牢固,上层建筑才会稳固;但是,如果地基不牢固,甚至是豆腐渣工程,上层建筑越高,危险就越大,甚至根本就无法修建。

我想表达的第二层意思是:父母们不要因为一些商业机构的误导,而感到过于紧张和焦虑,变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只要是孩子在12岁以前,还有很多补救措施,下一章我会具体讲正确的做法。甚至,即便是孩子已经过了12岁,哪怕是已经成年——当然也包括我们自己在内,只要你愿意,我们每个人,都可以通过后天的学习和实践,依然可以重塑人生——只要你愿意。我自己过去对关键期有很大的误解,以为过了关键期就无法补救了。这应该也是很多人的误解。然而,大量的事实证明,不是我们所想的那样的。我们的身体,尤其是我们的大脑,具有极强的可塑性和补偿功能。看看下面几个例子。


请你猜猜看,图一中骑车的人是正常人吗?如果不是,你认为他身体的哪个器官最有可能有问题?这个人叫Daniel Kish,1966年出生于美国加州的蒙特贝洛,在13个月大时,因得视网膜癌,双眼视网膜被移除。因此,他是看不见任何事物的。但是他的耳朵给了他一个360度的全方位视角。他可以用一种叫做“人类回声知觉空间布局”(human echolocation)的方式感受周遭的环境,他弹动舌头后听声音在周遭物体上反弹的回声来判断环境,这与蝙蝠、海豚用的方式一样。这个能力也能使他跟正常人一样独自骑单车、爬树、露营,甚至还教会很多盲人用同样多方法学会了骑自行车。他目前是盲人无障碍世界组织(World Access for the Blind)的总裁,他已经教超过500位眼睛看不见的儿童如何利用人类回声知觉空间布局的能力。5

如果你只剩一只眼睛,会不会哭泣?如果你少一只脚,会不会悲伤?如果你失去两只手,会不会痛不欲生?如果你同时丧失了一只眼睛、一只脚、两只手,你还活得下去吗?对于我们常人而言,这样的事是无法想象也无法接受的。但这件事就真的发生在中国台湾足口画家谢坤山(图二)的身上了。谢坤山年少时,在一次工作中误触高压电,导致双手和右小腿截肢,右眼失去了视力。但他珍惜生命,永不放弃,乐观向上,克服了重重困难,不仅生活能自理,拥有幸福的家庭,而且还用口代替双手,自习素描七年,成为了台湾知名画家。6

2021年5月24日,各大媒体报道已经失明25年的中国盲人张洪(图三),成功从尼泊尔一侧登上世界最高峰珠穆朗玛峰,成为亚洲首位登上珠峰的盲人。7

力克胡哲(图四)1982年12月4日出生于澳大利亚墨尔本,出生时罹患海豹肢症,天生没有四肢,曾被认为是被上帝抛弃的人。但后来,他不仅学会了生活自理,还拥有两个大学学位,是两个机构的负责人,同时投资房地产和股票;骑马、打鼓、冲浪、游泳,样样皆能;踢足球、溜滑板、打高尔夫球也不在话下。到目前,他已走遍了34个国家,做了大约1500多场演讲,出版了四本畅销书;被誉为澳大利亚年度青年,全球著名演说家。8

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不再赘述。我要表达的中心意思就一个:我们要发现规律、认识规律、利用规律,不要让无知的枷锁束缚了孩子和我们自己未来的无限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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