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世界》:生不由己,死不逢时

莎士比亚曾经在《辛白林》写过一段话:“我们命该遇到这个时代。”

我想,他大概很好地诠释一本书:《昨日的世界》。这本书写于1942年,作者是斯蒂芬·茨威格。现在,让我们来回温一下这位奥地利作家。斯蒂芬·茨威格,奥地利小说家、诗人、剧作家、传记作家。在1942年2月22日,茨威格与妻子在巴西里约热内卢近郊的寓所里,双双服毒身亡。结合这本书的写作时间,不难得出一个结论——《昨日的世界》是茨威格在世写作的最后一本书。而在写完这本书的不久,他就自杀了。这本书是他的自传,更贴切的说,是一本自己的回忆录。因此,我将以作者在书中思想和行为来分析和浅谈茨威格选择自杀的因素。



从大局而论,一战和二战给茨威格带来了致命的打击。他本就出生于19世纪末的奥地利国家,一个充斥着艺术的太平盛世。

(那时的欧洲和中国可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对中国人而言,半个世纪动荡屈辱不休,甲午一战败于日本,戊戌变法胎死腹中,站在新世纪的门槛上,哪儿看得见什么“希望”、“前景”?

但是,对欧洲人来说,“那是一个太平的黄金时代”——数十年远离战争的安稳生活,让人们相信:战争,只不过是野蛮时代的遗迹。从今往后,和平会永永远远地持续下去。

第二次工业革命所带来的科技进步和经济繁荣,无时无刻不在创造着新的奇迹。全体欧洲人,好像登上了一列驶向光明和进步的列车,人人喜笑颜开、志得意满,对未来的前景笃信不疑。

而当时的茨威格呢?

他在“世界音乐之都”维也纳长大成人,深深浸润在欧洲文化的精华之中。他衣着得体、彬彬有礼;他会说德语、意大利语、法语和英语;他在曾首演过《费加罗的婚礼》的城堡剧院里,观看过他人生的第一部戏;他在肖邦、李斯特曾演奏过的音乐厅里,欣赏过几百遍钢琴曲……

设身处地地想一想——

当一个人见识了光辉灿烂的19世纪的欧洲,他会对20世纪的欧洲抱有什么样的预期?

当一个人度过了如此绚丽的前半生,他会对后半生抱有什么样的预期?

意气风发的茨威格的确有理由相信:这个世界会越来越好,他的人生也会越来越好——因为,这是唯一合乎逻辑的推理。

可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爆发,把一切推理、预期、迷梦都击得粉碎。

它令人震惊,它动摇人们关于“进步”的信念,它是一记闷棍,敲在所有自诩为“文明人”的后脑勺上。可以说,二战是一战的延续,冷战是二战的余波。20世纪的残酷面目,是由一战揭开面纱;“文明世界”开始崩坏,也是以一战为起点。)(本段为鱼鲜支作者所写,我进行部分改写)

欧洲的崩裂使茨威格措手不及,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欧洲整体基层的动摇与人类的暴虐。

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他的书被钉上了德国大学的校刊上时,才明白自己的黄金时代已经结束。这个世界已经被一群疯子占领,大肆放射出他们虚伪的光芒。

在此之中,他见证了哈布斯堡王朝最后一位皇帝的逃离,见证了一战结束后奥地利通货膨胀、道德败坏的时光,见证了被追赶的犹太人在车站被迫离开祖国——而在那些人中,也有他的身影。

可更令人悲哀的是,茨威格拥有着敏锐预判的痛苦。一战结束后,所有人都认为,战争已经过去,和平再重新回到欧洲大陆上。他们放肆的玩乐,仿佛一夕之间又回到了那个战争还未开始的时代,谁能想到,不久之后自己就会穿上集中营的囚服呢?人们又开始重新包装起自己,因为如痴如梦的他们当时还是有理由去相信一世和平的。

但,当时的茨威格已经感受到了暴风雨前的平静,已经隐隐约约嗅到了战争的火药味。他开始劝导身边的人。可是,处在疯狂内圈世界的人们怎么会去理解他的担忧。人们变得越来越痴愚,越来越迷茫,茨威格的痛苦也在一步步加深。他在书中写到:“但是,也许我在维也纳的所有朋友们在最终的意义上比我有智慧,因为,他们都是在灾难来临的最后时刻才感到了痛苦,而我在大难来临之前已经再想象中痛苦了,当它真正降临时,我还有要第二次感受痛苦”。

或许是时间的推磨,使茨威格的心境渐渐发生了一些变化。排犹政策下的逃亡使他越发喜爱巴西。他在自己的绝命书中写到:“我自愿和清醒地同这个世界诀别。在这之前,我将完成这最后一项义务:向这个美丽的国家——巴西表示我衷心的感激。它对我是那样善良,给予我的劳动那样殷勤的关切,我日益深沉地爱上了这个国家。”


作为茨威格精神世界的“乌托邦”——巴西,也成为他灵魂寄托的最后一所住处。在茨威格一书《巴西:未来之国》中,预判了巴西未来的局势。然而事实情况却并没有那么乐观。那么,究竟是茨威格本身的预判不准确,还是他在写作时的理解就出现了偏差呢?《巴西:未来之国》的译者告诉了我们答案,他说:“首先要强调的是,面对巴西知识分子尤其是左翼知识分子的误解与批判,茨威格也并非完全无辜,因为他本身也确实误解或者无视着巴西的时政局势。即使抛开政治上的威权主义不谈,茨威格似乎对瓦加斯执政时的排犹政策也一无所知。在叙述历史时,他采取了全然的欧洲视角。……因此,无论从哪个维度上看《巴西:未来之国》,茨威格采取的都是一种极度个人化的视角。”


其实,这也反映出茨威格的理想主义。因为年少的和平盛世与后半生的悲惨生活让他处于两种极端,导致他在遇见巴西后,还带着这种理想的主观意识。但是,虽念于梦境,他身上对于现实的思考却从未减少,特别是在战争时期时时刻刻影响着他。所以这两种极端也让茨威格更加想逃离这个令他筋疲力尽的世界。

总结他的一生,我用12个字来形容:如蝼蚁般渺小,如巨人般伟大

感谢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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