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伟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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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马哥,小马哥…”我总是一路屁颠儿屁颠儿的叫喊着他,满是胶原蛋白的脸极尽谄媚。那时,我21岁。从银行辞职之后,去到保险公司。最看不顺眼的就是这个“小马哥”。焉儿,特别的焉儿,整个一个萎靡,还清高,虽然脸不怎么难看。

后来,保险公司搞个什么活动,有唱歌。小马哥彩排时唱了一首张信哲的“过火”,我瞬间震撼了。能把歌唱得这么好的人,应该还不错。

那时,我们一群小年青都是刚刚步入社会,无忧无虑,精力旺盛。在拿到大笔的佣金之后,极尽奢华的夜夜笙歌,纸醉金迷。都是未婚的男男女女,按照四川的说法就是一条龙的玩下去。先吃火锅,再唱K,再吃烧烤,间或还要打打麻将。我也不爱打麻将,就和小马哥霸住麦飙歌,不怕人多,就怕人不多。那时,还是一个大厅一桌一桌的轮唱,好不容易轮到我们,就我俩上,引吭高歌,威震四方。那时,声音真好,年轻、有极强的穿透力,不像如今,总是慢了半拍,快歌还唱不了。

小马哥是我们里面唯一的已婚男人,他总是等不及散场就要离去,让人觉得意犹未尽。我和胖哥总是拉着他不让他走,一路缠着他,有时一直到他家。如今想来,真是一点分寸也没有,可,那不就是青春吗?

小马哥确实清高,不屑于跟父亲妥协,独自出来浪迹江湖。听说他在川大读书时就因为想不通什么哲学问题,还曾经闹过自杀。从小在新疆长大,所以他说四川话不够地道,总是斯文有加,却缺乏那种男儿的粗旷。他说老虎,永远是老“hu”,而我们都说老“fu”。

他是与众不同极具人格魅力的,愈是了解,愈是觉得他会有一番作为。我追随着他,一起做很多事。我们一起去南充、广安,跟银行做弱电安防系统。白天,他自己设计,自己画图,自己做标书,一到夜晚,就到烟雾缭绕的网吧写文,qq聊天。后来听说他写过我,我一直好奇,却无缘一见,所以我猜测,他一定是丑化我了,否则怎么不给我看?这让我至今仍是耿耿于怀,难以释怀。未曾见到那时在别人眼中的自己,让人总是遗憾的。

除了他久居的“人民旅社“,他后来租住的地方我也去过。两个大男人,厨房里只有一把面,也会有芋头、土豆,要不一天三顿都是面,要不就是烧土豆、芋头。他们竭力的减少开支,把每一分钱都掰成两半来花,该给我的提成,倒是一分不少。所幸每次跟甲方吃饭,都是甲方买单,不仅能联络感情,还可以改善伙食。他身体弱,又有鼻炎,一到冬天,就感冒,后来,坚持练了太极拳,果然,冬天不再感冒了,只穿着薄薄的秋衣,一遍又一遍的打着拳,任由我无聊的在旁边等他结束。等多几次,我就不找他玩儿了,实在是无聊。

小马哥今年应该有46岁了。头发一天天少了,除了不怎么会挣钱,其他,都挺好的。

历尽千帆,仍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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