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岩磊/人生犹如“蚕蜕”

人生犹如“蚕蜕”

文/石岩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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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小学时，班主任鼓励我们搞课外兴趣活动，比如：种花、养蚕、做手工，我便向同学讨要了一小片蚕卵，之所以用“片”这个量词，只因为细小如芝麻的卵密密麻麻地粘在纸上。我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放到纸盒里，再均匀地盖上棉花，然后天天好奇地打开看有没有变化，大概两周后蚕宝宝终于破壳而出了。

        我就像当了“爸爸”一般，猛然间忙活起来，每天放学后都要溜进县委大院，到一棵桑树下够树叶，回家撒到盒子里，再用慈祥的目光注视着纤细似蚂蚁的幼虫啃噬叶片。“蚁蚕”在我的精心饲养下迅速膨胀，可五六天后，它们懒洋洋地不再吃东西，这可把我吓得不轻，以为是生病了，询问同学才知道它们是要蜕皮。

        蚕宝开始变得消瘦，原来白白胖胖的身体起了褶皱，犹如老人松弛的面皮，接着它们的头部裂开个小口，鲜活的躯体慢慢地艰难地向外挣脱，最终摆脱了原来的束缚获得新生，而留下一个个白色的空壳。之后它们又脱过四次皮，大约30天时便“作茧自缚”，再后来破茧而出的就是蚕蛾了，它们扑闪着翅膀四处产卵完成了一个生命的轮回。

      蚕的幼虫每脱一次皮都会陡然长大一些，开启一段崭新生活，我忽然想到人的一生不也在经历无数次的蜕变过程吗？满地乱跑的小孩到了豆蔻年华时就变得矜持起来，男孩子在异性面前开始彬彬有礼，女孩学会了嫣然与羞赧；进入青春期，荷尔蒙催生出的不仅有第二性征，还有男人的刚毅和女人的柔美，从此完成了由“孩”到“人”的转变。

        人生最重要的阶段当属步入婚姻殿堂，另立门户则意味着独立和担当，生活的重担逼迫着夫妻二人懂得了精打细算，明白了世事维艰，而孩子的呱呱落地更是让他们领悟到“不养儿不知父母恩”的道理。在锅碗瓢盆的琐碎中，平凡的日子消磨着时光，也在消耗着生命，岁月匆匆中我们蓦然发觉自己变老了，有了孩子的孩子，即开启了暮年模式。

        人的蜕化无需脱下有形的外壳，但每次嬗变都意味着质的飞跃，并集中体现在思想的跃进上，或是由懵懂到清晰，或是由任性到稳重，或是由豪迈到淡然，一切的转变都含着对过往的不舍和对未来的憧憬，我们便在外界条件的挤压中选择了应战，试图努力改变周围环境，最后才明白我们并未改造世界，而是世界在塑造着我们。

        但所有的努力也不是徒劳，汗水可能没有浇灌出艳丽的花朵，可根须知道每滴汗珠的咸滋味，付出可能得不到回报，可耕耘的过程已然让我们享受了劳作的畅快。所谓的公平，不是有舍就有得，有慈悲便有善报，而是我们的心始终是柔软的，见到阳光心存温暖，遇到雾霾懂得规避，在感恩中始终乐观旷达。那么每次“蜕皮”就是在抛却头脑里的负累，让自己变得轻盈与超脱，用全新的视角审视外界和内心，如涅槃般升华和涤荡了心灵。

        2019.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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