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与光

黄昏的琴行似乎也和长街上的斜阳一样，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哀愁与倦意。言朔站起身来，看看手表，随后又跌回了小凳子上。他望着玻璃门外渐渐亮起的灯火，望着长街上缓缓移动的、金色和红色的光束。斜阳的余晖透过玻璃门无声无息的造访了这家小小的琴行，在他怀里的吉他上流连，久久不肯离去。

玻璃门在渐沉的暮色中打开了，言朔稍稍抬起头，那把吉他仍然抱在怀里。

今天的最后一位客人是一个穿着白色短袖T恤和黑色工装外套的少年，大概只有十四五岁吧。反正没我大，言朔心想，嘴上却条件反射的说了几句“欢迎光临”之类的话，“请问有什么我可以帮助你的吗？”他加了一句。

“嗯。”少年有些暗淡的眼瞳瞬间闪现出一道光亮：“我想学吉他！”

言朔看着少年两眼放光的样子，不禁“嗤”的一下笑了出来。“以前学过吗？”凭他的直觉，他猜想那少年对音乐一定有浓厚的兴趣。

“学过。但……没有老师指导，都是自学。”少年也毫不见外，直接坐在言朔面前就开口问：“你是这里的吉他老师吗？”

这不废话吗？言朔被那少年弄的更想笑了。“当然了，”他稍稍抱紧了怀里的吉他：“你想学弹唱，还是指弹？”

“这个……”少年托腮想了想：“还没想好，不过……老师你能不能唱几首我听听啊？

言朔眼尾的睫毛比别的地方稍微长一点，斜阳的光束把他眼角的阴影渲染的分外柔和。琴行黄色的灯光和长街上初上的华灯一同落在他眼中，凝聚成针尖上的一点光。“行。”他只是感觉这少年有些可爱，正好白天也经历了一件令他伤心的事，此刻唱歌也未尝不是一种宣泄。

宣泄——多么恰当的主题。算起来，他上一次尽情的发泄情绪都已经是自己遥远的初中时代了。想到这里，言朔眼角颤了颤，低头弹起了吉他。

为他，为她，也是为自己。

言朔的歌声在琴行里飘起来了。他唱的歌，是许嵩的《清明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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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吗？”少年一偏头：“我会呀！唔……不过老师你演绎的比我好呢。老师你还会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