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杜豆豆
《大美哉，我先秦散文》系列第三章 《周易》3：伏羲、文王还是孔子，《周易》到底出自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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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家在安阳汤阴，小时候老爸常说，汤阴有个岳飞庙，可惜我一直没有去过。
前几日，有亲戚从安阳旅游回来，说去了汤阴，我赶忙问有没去岳飞庙。她说没去，倒是去玩了个八卦阵，甚是有趣。
这八卦阵在汤阴城北的羑里城，按文王后天八卦乾、坎、艮、震、巽、离、坤、兑方位分别布有群英阵、连环阵、诱敌阵、将军阵、卧龙阵、长蛇阵、迷魂阵、十面埋伏阵八个阵势。每阵又各有特点。如群英阵曲折多变，连环阵环环相套，长蛇阵长驱直入，迷魂阵扑朔迷离。
游客从离位左拐入阵，穿过八个阵势后，再从离位出来，就算胜利。因为担心游客出不来，阵中还有“流连忘返”、“啼笑皆非”、“一如即往”、“勇往直前”这样的成语暗示，甚至阵的边缘还被特意留出一个小洞，着急的游人可以从中钻出来。
3000多年前，殷商纣王荒淫残暴，而西部诸侯国在西伯姬昌的治理下，日益强大。这引起了殷纣王的担忧，于是他将周文王姬昌关押羑里城长达7年之久。姬昌正是在这段被囚的日子里，静心研究伏羲八卦，将八卦演成了64卦、384爻，写成了《周易》这本书。
司马迁在《报任安书》中，称这段故事为“文王拘而演周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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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带再说个故事，也发生在文王被囚羑里城这段时间，听起来让人心酸。
文王的长子伯邑考是个孝子，在父亲姬昌被囚羑里后，他非常担心。于是，他跑到殷都，恳求纣王释放年迈的父亲，纣王却将他扣为人质。
恰在这时，姬昌演易的事被人告发，为了检验姬昌算卦准不准，纣王残忍地将伯邑考杀害并做成肉汤逼姬昌吞食。姬昌明知是亲生骨肉，心里清楚纣王是在试探他。若不吃，必会引起猜疑。于是，强忍悲痛，咽下肉汤。纣王听说后，认为姬昌喝自己儿子的肉汤都不知道，哪里是什么圣人，从此放松了警惕。
再说文王，喝下肉汤后，每天都到演易台附近将腹中食物吐出来，日久天长，这里就堆起一个大土冢，后人称为“吐儿冢”。
传说文王吐出的肉都变成了兔子，所以羑里城现在还流传着一句俗话：羑里城的兔子，打不得。
功名荣耀的背后，是你看不见的痛楚。
知道这个故事，从此再不食兔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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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说完，回到《周易》。
既然伏羲始作八卦，文王演而成易，那可不可以就此推论，《周易》一书就是出自文王之手了呢？
这个问题还是有争论的。因为《周易》已经不单是经文部分，后来还有了传文。
《周易》的经文部分，也是先有了八卦的卦象，后来两两相重形成了重卦，演绎出六十四之卦象及三百八十四爻。
“伏羲始作八卦”，这一说法自古就有，也基本没什么人质疑。
但是，重卦和爻辞的创作，到底归属谁，尚有争议。
司马迁《史记·周本纪》记载，文王"其囚羑里,盖益易之八卦为六十四卦"。《史记·日者列传》中说，“自伏羲作八卦，周文王演三百八十四爻而天下治。” 又说：“伏羲至纯厚，作易八卦。”
这都说明重卦和卦爻辞之创作，都有周文王的功劳。
但也有人发现，爻辞中有些叙事，是发生在文王之后的。据此推断，卦辞是文王所作不错，但爻辞可能是周公所作。
《周礼·春官》曰：“太卜掌三易之法，一曰连山，二曰归藏，三曰周易。其经卦皆八，其别皆六十有四。”意思是说《连山》、《归藏》、《周易》是三种不同的占筮方法，但都是由8个经卦重叠出的64个别卦组成的。
可见，西周之前就有和《周易》类似的占筮之书，而且卦象都是八卦重成的六十四卦。只是到了殷末周初，经过文王、经学官还有筮人的重新整理和编辑，将卦象、卦辞、爻辞、爻序等重新规范化后，才形成了《周易》这样一本条理清晰的占筮之书。
这说明，重卦、卦辞和爻辞，都是经历了很长时间，集体智慧创作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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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的传文部分，被称为《十翼》。
翼，“助”也，就象鸟的翅膀，是用来辅助阐明经文的。
《十翼》包括：彖上传、彖下传、象上传（又称“大象”）、象下传（又称“小象”）、系辞上传、系辞下传、文言传、序卦传、说卦传和杂卦传。
儒家传统，始终都认为《十翼》是孔子所编撰。
关于孔子创作《周易》本经，《史记》中有一段简短的记载: “孔子晚而喜《易》,序、彖、系象、说卦、文言。”
可是，北宋欧阳修有不同看法。他在《易童子问》中提出，《系辞传》、《文言》、《说卦传》、《序卦传》、《杂卦传》五篇非出自一人之手，不可视为孔子所作。
《易正义》曰：“文王既繇六十四卦分为上下篇，先後之次，其理不易。孔子就上下二经，各序其相次之义。”也就是说文王将六十四卦分为上下两篇，先后次序是有他内在道理的，不能随便颠倒。孔子就着上下二经，分别就其先后次序给予解释。
孔子所撰的应当是彖传、象传，是专门用来解释经文卦爻辞的。
当代学者钱玄同精心考据后，也认为“孔丘无删或制作‘六经’之事。”鲁迅在《汉文学史纲要》中断言：“谁为作者殊难确指，归功一圣亦凭臆之说”。
清儒家学者几乎一边倒认为“孔子以前不得有经”。康有为则认为：“史迁太史公自序称系辞为易大传，盖系辞有‘子曰’，则非出自孔子之手笔，但为孔门弟子所作，商瞿之徒所传授也。至说卦、序卦、杂卦三篇，隋志以为后得。说卦与孟、京之卦气图合，其出汉时伪托无疑。序卦肤浅，杂卦则言训诂，此则歆所伪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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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说去，《周易》经传的创作，归到一人或三圣之身看来是不合理的了。
《周易》这部奇书，应当是经历了上古时代，一直到春秋战国时代的漫长岁月。其经文编成于殷末周初，传文汇集于春秋战国之时，且不含说卦、序卦、杂卦三篇。
最后总结：《周易》经传，都是时历多世、事经多手的集体创作成果。
累世智慧的积淀，才可能成就恒久常新的经典。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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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杜豆豆，IT从业20余年，曾先后研修英语、计算机、美学和心理学专业。早年创过业，后就职多家全球知名IT外企，现工作于某研究院。书痴一枚，闲时码码字。兼任多家平台签约作者，会员合伙人，万卷好书工作室、万卷好书读书会创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