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望很有耐心地指出,理性只是集合点停留在习惯性位置上的副产品而已。因此,明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头脑清楚、行事稳当等等被我们当成值得骄傲的自然美德,仅仅是集合点定着于习惯位置时的结果。这种定着越坚固安定,我们对自己的自信也越强,越觉得这个世界是能够了解及预测的。
他接着说做梦能摧毁这种了解世界的感觉,使人变得灵活,而能够进入其他的世界。他把做梦称为进入不可思议空间的旅程,在这旅程中,我们先是知觉所有人类能够知觉的,然后我们的集合点会脱离人类的领域,知觉到不可思议的事物。
——卡洛斯·卡斯塔尼达《做梦的艺术》
1
在一次会面中,唐望很突然地谈起了做梦。「只因为我们没有学习把梦当成真实的世界来探险,并不表示梦不是如此。」他说,「梦常被用来分析意义,或当成预兆,但从来没有被当做是真实发生的世界。」
「据我所知,只有古代巫士能够这样做。」唐望继续说,「但最后他们搞砸了,他们变得贪心,当他们到达一条重要的交叉路口时,他们选择错误的方向。他们把一切孤注一掷,使集合点定着在上干种不同的位置上。」
唐望颇为不解地提到,古代巫士尝试了那上千种不同位置时所学到的种种奇异才能,却只有「做梦」的艺术及「潜猎」的艺术流传下来。他重新强调「做梦」的艺术是与集合点的移动有关,而「潜猎」的艺术则与使集合点定着于新位置上有关。
2
「使集合点定着于任何新位置上,意味着达到一贯性。」他说,「你在你的做梦练习中所做的正是这个。」
「我以为我是在使我的能量体完整。」我说,多少对他的话有点惊讶。
「你是在做那个,以及更多的,你是在学习达到一贯性。做梦使做梦者定着集合点,因而达到这个目的。做梦注意力、能量体、第二注意力、无机生物及梦的使者等都只是达到一贯性的副产品。换句话说,它们都是使集合点定着在几种不同的做梦位置时的副产品。」
3
「什么是做梦位置?」
「任何在睡眠时集合点所移动到的新位置。」
「我们如何使集合点定着在做梦位置上呢?」
「靠着维持住梦中的所有事物,或随自己的意愿改变梦境。透过做梦练习,实际上你是在练习一贯性,也就是说,你在练习使集合点定着在你的梦境的新位置上,因而能够维持住一种新的能量体形状。」
4
「我真的维持住一个新的能量体形状吗?」
「不完全是,不是因为你不能,而是因为你只是在集合点位移,而没有使它运动。集合点的位移只造成很小的改变,几乎无法被注意到。位移的挑战在于,由于这些改变如此细小,如此繁多,能够维持住所有这些改变的一贯性便是很大的成功。」
「我们如何知道我们维持了一贯性?」
「可以从我们知觉上的清晰度看出。我们的梦境越清晰,一贯性就越强。」
5
这时他说现在是让我把梦中学到的加以实际应用的时候。他不给我机会发问,叫我集中我的注意力,就像在梦中一样,在附近沙漠中的一棵灌木的树叶上。
「你要我只是去注视它吗?」我问。
「我不要你只是去注视它。我要你对这灌木做件特别的事。」他说,「记住,在你梦中,一旦你能够保持住任何事物的影像时,你事实上是在维持住你的集合点的做梦位置。现在,看着那些树叶,仿佛你在做梦,但有一点非常重要的不同,你要在日常世界的意识中对那些树叶维持住你的做梦注意力。」
我的紧张使我无法了解他的想法。他耐心地解释说藉着凝视树叶,我能够轻微地移动我的集合点;然后,藉着召唤做梦注意力来单独凝视每一片树叶,我能够定着住那轻微的移动,于是我的一贯性能使我达到第二注意力的知觉。他笑着说,这个过程真是简单到荒谬的地步。
6
唐望说得没错。我只需要集中视线于树叶上,保持着注视,接着一瞬间我有一种被吸入漩涡状的感觉,像极了我梦中的漩涡。那灌木的树叶变成一个充满了感官刺激的中心,我仿佛正在被树叶吞噬,但我接触到的不仅是视觉的连系,如果我触摸树叶,我实际上能感觉它们,我也同时闻到气味。我的做梦注意力充满了各种感官,而不像一般梦中只有视觉而已。
这个对灌木树叶的凝视最后变成了一个梦,我相信我是进入了一棵梦之树中,就像我所做过的无数次有树的梦一样。我很自然地在这棵梦之树中实行我从梦中所学到的事,我从细节跳到细节,被那漩涡牵引到任何我集中多重感官的做梦注意力的地方。除了注视之外,任何我身体碰触到的地方,漩涡的力量都会形成。
在这场视觉或梦之旅中,我突然产生一阵理性的怀疑。我开始想我是否真的昏了头爬上了树,拥抱着树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或者我睡着了,也许被那摇曳在风中的树叶所催眠,于是做了一个梦,但就像在梦中一样,我没有足够的力量好好思考。我的念头只停留一刹那,就被直接经验的力量所完全遮盖。
7
一阵突然的震动使我几乎从树叶丛中弹了出来,仿佛我挣脱了树的吸力。这时我发现自己在一个高处面对着一个广阔的地平线,被深暗的群山及青绿的植物围绕。一阵能量的脉冲震动到我的骨头里,我又变到另一个地方,四周都是高耸的大树,比华盛顿州或奥瑞岗州的巨枞都还要高大。我从未看过这样的树林,这景象与索诺拉沙漠完全相反,我不得不相信我绝对是在做梦。
我保持住这惊人的景象,不敢让它溜走,我知道这真的是个梦,一旦我用完了做梦注意力,它就会消失。但这景象继续不变,甚至连我认为已经用完了做梦注意力之后它依然存在。这时一个恐怖的念头出现在脑海中:万一这不是个梦,也不是日常的世界呢?
我吓坏了,就像受到惊吓的动物缩回原先的树丛中。后退的冲力使我一直穿过树叶与枝干,使我离开了树,一刹那间,我已经站在唐望旁边,在他的房子门前,面对着索诺拉沙漠。
8
我发现自己又再度进入一种能够思考、但无法说话的状态。唐望叫我不要担心。他说我们的言语功能非常脆弱,说不出话来的症状对于经常进入不寻常知觉的巫士来说是很平常的。
我直觉的反应是唐望只是在同情我,所以这么说来安慰我。但那梦的使者的声音立刻告诉我说,只要经过几小时的休息,我便会完全恢复正常。
睡醒之后,应唐望的要求,我详细描述了我所看到、所经历的事物。他警告我不要想靠理性来了解我的经验,并不是因为理性能力不足,而是因为所发生的经过是在理性的范围之外。
我马上争辩说,没有任何事是在理性的范围之外,也许事情会不清楚,但迟早理性会找到途径使事情明朗,我真的这样相信。
唐望很有耐心地指出,理性只是集合点停留在习惯性位置上的副产品而已。因此,明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头脑清楚、行事稳当等等被我们当成值得骄傲的自然美德,仅仅是集合点定着于习惯位置时的结果。这种定着越坚固安定,我们对自己的自信也越强,越觉得这个世界是能够了解及预测的。
他接着说做梦能摧毁这种了解世界的感觉,使人变得灵活,而能够进入其他的世界。他把做梦称为进入不可思议空间的旅程,在这旅程中,我们先是知觉所有人类能够知觉的,然后我们的集合点会脱离人类的领域,知觉到不可思议的事物。
9
「我们现在又回到了巫士世界中最重要的课题上。」他说,「集合点的位置,这是古代巫士的诅咒,同时也是人类的股中之刺。」
「你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古代巫士与一般人都一样受制于集合点的位置。一般人不知道集合点的存在,不得不把习惯位置的副产品理性当成不可争议的必然现象。而古代巫士虽然了解集合点,但他们都沉溺于集合点的操纵上。」
他继续说:「你一定要避免落入这些陷阱中。如果你和一般人一样想法,仿佛你一点也不知道集合点的存在,那实在是非常可恶。但更可恶的是像古代巫士那样邪恶地为利益而操纵集合点。」
「我不懂,这些和我昨天的经验有什么关系?」
「昨天你到了一个不同的世界,但如果你问我那世界在什么地方,我会说在集合点的位置中,我的回答对你将没有任何意义。」
10
唐望的论点是,我有两种选择。一种是跟随一般人的想法,接受这样的论断:我的经验告诉我另有其他的世界存在,但我的理性告诉我这种世界不可能也不会存在。另一种选择是跟随古代巫士的想法,我会自动地接受其他世界的存在,而我的贪婪会使我的集合点紧抓住创造其他世界的位置不放,结果会是另一种的论断:我真的进入了另一种奇异的领域中,充满着对于力量及利益的期待。
我还有点麻木,无法了解他的论点,但我发现我不需要了解,因为我完全同意他,虽然我不清楚我同意的究竟是什么。这种同意像是一种来自远方的感觉,一种我久已失去的原始确信,而现在它渐渐又开始复苏了。
我接下来的做梦练习消除了这些困扰,但也产生新的困扰。例如,连续好几个月不断地听到梦的使者的声音,我已经不再把它看成困扰或奇迹,它变成很自然的一件事。在我受它的影响而犯了许多错误之后,我几乎可以明白唐望为何不愿认真对待它,如果一个心理分析师想要了解这个随着我个人内在变化而变化的梦的使者,他将是自找麻烦。
唐望对它的想法一直没变:它是一种不具人性,来自无机生物领域的稳定力量,因此所做梦者都会有类似的经验。如果我们把它的话当真,我们就是无可救药的儍瓜。
而我很明显的就是其中之一。在我面对如此惊人的事迹时,我绝对无法无动于衷:一个清晰肯定的声音,以三种语言告诉我,任何只要我集中注意力的人或事背后的真相。唯一的缺点是我们并不同时作用,梦的使者会在我已经忘记了我的兴趣之后,才告诉我有关的人或事的消息,但这并无大碍。
11
我向唐望问起这个奇怪的现象,他说那与我的集合点的坚硬度有关。他解释说我被年老的成人所抚养长大,他们灌输给我老人的观点,因此我非常糟糕的自以为是,他给我大量的幻觉性植物是为了能动摇我的集合点,使它能有一种最低限度的流畅。
「如果你不发展这种流畅,」他继续说,「你会变得更自以为是,或者你会变成一个歇斯底里的巫士。我会告诉你古老巫士的事并不是要说他们坏话,而是要使他们与你相抗衡。迟早你的集合点会变得流畅,但仍无法流畅到使你不会像他们那样自以为是与歇斯底里。」
「我要如何避免呢?」
「只有一个方法,巫士称之为纯粹的了解,我则称之为与知识的恋爱。这是推动巫士去了解、去发现、去着迷的力量。」
唐望改变话题,继续说明集合点的定着。他说古代巫士看见小孩的集合点时常浮动着,仿佛有暗流在推动,能自由地改变位置。因此他们认为集合点的习惯位置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由习惯造成的。他们同时看见只有成人的集合点固定在同一位置上,他们推论集合点所在的特定位置造成了特定的知觉方式,经过使用,这特定的知觉方式成为诠释感官讯息的系统。
12
唐望指出,由于我们被迫出生在这系统中,从出生时我们便不可避免地努力调整知觉来配合这系统的要求。这系统一辈子统治着我们。古代巫士非常确信要使平常人转变成巫士的话,就必须要反抗这系统,直接去知觉能量。
唐望以惊奇的口吻描述他所谓人类成长中最伟大的成就:使集合点锁定在习惯位置上。一旦集合点被固定了,我们的知觉便能受教导与学习诠释我们所知觉到的。换句话说,我们便被引导根据我们的系统来知觉,而不是根据我们的感官。他笃定地认为,人类的知觉是一致的,因为全人类的集合点都固定在同样的位置上。
13
他继续说巫士从自己身上得到证明。他们看见集合点移动到某个程度时,新的宇宙能量纤维便开始被知觉,这种知觉对我们毫无意义,主要原因是新的感官讯息使我们的系统变成无用,我们不再能用它来诠释我们的新知觉。
「没有系统的知觉当然是一片混乱。」唐望接着说,「但很奇怪的,当我们以为我们已失去依靠,我们的老系统会重振雄风来拯救我们,把我们无法了解的新知觉转化为一个完全可理解的新世界,就像当你注视那些灌木叶时一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的知觉混乱了一会儿:所有事物同时地发生,你诠释世界的系统无法作用,然后混乱逐渐澄清,于是你到了一个新世界。」
「我们又绕回老地方了。那世界是真的存在,还是只是我的脑袋自己创造的?」
「我们的确回到了老地方,而答案也没有变。那世界存在于你的集合点当时的位置上,为了要能知觉它,你需要一贯性。也就是说,你需要使你的集合点定着在那位置上,你做到了,结果是你完全知觉到一个全新的世界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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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会知觉到同样的世界吗?」
「如果他们有一致性与一贯性,他们也会的。一致性是指能共同地使集合点维持在相同的位置上。古代巫士把对于超乎正常世界之外的一致性与一贯性的追求统称为知觉的『潜猎』(Stalk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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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猎的艺术,」他继续说,「就像我以前说过的,是与集合点的定着有关。古代巫士在练习中发现,改变集合点的位置固然重要,使它定着于新位置上更加重要,不管是在任何的新位置。」
他解释说,如果集合点没有固定下来,我们便不可能有协调的知觉,而会经验到如万花筒般不连贯的影像。这就是为什么古代巫士要如此强调做梦及潜猎的艺术,两者缺一不可。尤其是对于古代巫士所从事的活动而言。
16
「什么活动?」
「古代巫士称之为第二注意力的迷宫之旅,或进入未知的伟大探险。」
唐望说这些活动发源于集合点的移动,古代巫士不仅学会移动集合点到上千种位于能量体表面或里面的不同位置上,他们同时学会定着集合点于那些位置上,因而能达到无限期长的一贯性。
「这些有什么好处呢?」
「我们不说好处,我们只谈最后的结果。」
他说古代巫士的一贯性使他们能在知觉上及肉体上,变成任何那些集合点位置所代表的事物。他们能使自己变成他们所储存的资料中的任何事物,他们所储存的资料包含各种变形知觉的细节,譬如变成一只豹、一只鸟、一只虫等等。
「要我相信这种变形是非常困难的。」我说。
「那是可能的。」他向我保证,「对你我而言也许没那么容易,但对于古老的巫士来说,简直就不费吹灰之力。」
17
他说古代巫士有超人的流畅性,他们只需要稍微移动集合点,只需要一点点做梦中的知觉提示,他们便会立刻潜猎那些知觉,重新安排他们的一贯性来配合新的意识状态,变成一只动物、另一个人、一只鸟、或任何其他东西。
「但这不是精神病患的行为吗?自己创造适合自己的现实?」我说。
「不,这不一样,疯子想像出属于自己的现实,因为他们没有任何设定好的目标。疯子使混乱更加混乱,而巫士刚好相反。他们把秩序带入混乱中,他们设定的超越目标是使他们的知觉自由。巫士不创造现实去知觉,他们直接知觉能量,然后他们发现他们所知觉的是一个未知的新世界,可以完全吞并他们,因为那世界与我们所认为真实的世界完全一样的真实。」
18
接着唐望对我注视灌木树叶的经验给予一个新的描述。他说我开始知觉到树的能量,但是在主观上,我相信我在做梦,因为我使用了做梦的技巧来知觉能量。他强调在日常世界只使用做梦的技巧是古代巫士最有效的手段之一,它使对能量的直接知觉在开始时像梦一样,而不是一团混乱,然后知觉被重新调整,巫士便发现自己面对一个新的世界。这正是我自己的经验。
我告诉他我自己的想法,这是我几乎不敢去想的:我所看到的景象不是一个梦,也不是在日常世界中。
「的确不是。」他说,「我已经一再告诉你,而你以为我只是在重复自己。我知道要使理性接受不包含理性的可能性是非常困难的,但新世界的确存在!它们一层包围着另一层,就像洋葱的千层皮,我们生存的世界只是其中的一层。」
19
「你的意思是,你的教诲是准备要让我进入这些新世界?」
「不,这不是我的意思。我们进入那些世界只是当成练习,那些旅程是现代巫士的先前准备。我们从事与古老巫士相同的做梦练习,但在某一特定时刻我们采取了不同的方向。古老巫士喜欢集合点的位移,所以他们总是处于比较熟悉的世界,我们比较喜欢集合点的运动。古代巫士追求未知的人类领域,我们则追求未知的非人类领域。」
「我还没有到那地步吧?」
「没有,你只是刚开始而已,在开始时所有的人都必须经过古代巫士的步骤,毕竟是他们发明了做梦。」
20
「我什么时候才会开始学习现代巫士的做梦?」
「你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习,也许再过几年吧。而且对于你,我必须非常小心。在性格上,你无疑的是与古代巫士相通的,我以前也告诉过你,但你总是有办法忽略我。有时候我甚至以为有陌生的能量在指导你,但我否定了这想法,你还没有误入歧途。」
「你在说什么?」
「你曾经很不聪明地做了两件让我非常担心的事。你第一次做梦时便以你的能量体进入了未知的世界,而你还在里面逛街!然后你以能量体进入另一个未知的世界,但却脱离了日常世界的知觉。」
「这为何使你担心?」
「做梦对你是太容易了,如果我们不谨慎,这是一项诅咒,它只能引向未知的人类领域。我说过,现代巫士追求的是非人类的未知领域。」
21
「非人类的未知领域是什么呢?」
「免于为人的自由,在人类领域之外不可思议的世界,但我们仍可知觉,这就是现代巫士的不同。他们追求的是人类领域之外的,而在人类领域之外的是完整的世界,不仅是鸟的领域或动物的领域,或其他未知的人类领域。我所谈的是世界,就像我们生存的这个世界一样完整自足的世界,包含无限的领域。」
22
「那些世界在哪里?集合点的不同位置吗?」
「不错,是在集合点的不同位置。但巫士必须以集合点的运动,而不是位移,来到达那些位置。进入这些世界的做梦方式是只有现代巫士在做的,古代巫士则避免它们,因为那需要极度的超然及完全失去个人的重要感,那是他们无法付出的代价。对于练习做梦的现代巫士,做梦是知觉超乎想像之外世界的自由。」
23
「但是,这些知觉有什么用处呢?」
「今天你已经问过我同样的问题,你真像个生意人,有没有危险?投资的报偿是多少?对我有什么好处?这些问题都没有答案,生意人的心态该用在商业上。自由不是一项投资,自由是无止尽的探险,我们冒着生命的危险寻求超乎文字、超乎思想与感觉的短暂片刻。」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知道的是,像我这样的懒惰虫,有什么力量能推动我达成这些?」
「追求自由是我所知道唯一的推动力量。飞入那无限中的自由,消失的自由,就像一个微弱的烛火,虽然面对着无数的星光,仍保持完整自觉,因为它安于只是一个烛火,从未妄想成为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