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角兽(中)

“喔喔——”一声鸡鸣划破了黎明,余念和重言早早地床做饭,收拾好工具,就叫起马伯,吃了早饭,往天目山上赶去。

        “嘎吱嘎吱”脚踩树叶的声音格外清晰,山上树木丛生,即使是在白天,也好似骤雨来临前的下午,余念一行人穿梭在林中,寻找杉木的同时,还要提放周围野物。一只鸟疾速飞过余念面前,吓了她一跳:“啊——重言哥,马伯,有怪物。”见只是一只飞鸟,重言不禁感叹了下念儿竟如此胆小,“马伯不是说了吗?那咬人的豪猪近来不见了踪迹,念儿无须害怕,只是一只小鸟罢了。”看着重言忍俊不禁的样子,余念在心里嘟嘟囔囔可好一阵,马伯只是笑着捋了捋胡子,催促着孩子们赶快去找杉木。

        有马伯带着,加之那豪猪不来捣乱,没过多久,他们找到了合适的杉木,将其砍下,三人合力,“梆——梆——笃——笃”的声音此起彼伏,但是在砍的过程中,重言从这伐木声中还听到了一声类似牛的痛嚎,但他以为只是错觉,并没做声继续手中的活儿。不一会儿,一棵杉木倒下,稍微整理了会儿,马伯和重言合力扛起木头,余念背起小背篓,往山下走去。

        今天砍树很是顺利,不像往常那般困难,害,没了豪猪,似乎是一件好事儿!抬木的两人走在后面,小姑娘则在前面东跳跳西窜窜,“哟,念儿呀,这山路陡,你可小心点儿,别把自个儿摔着了。”“哎呀,马伯,我知道了!”刚应完声把头转过去,余念就觉脚踩到了什么,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正准备生气开骂,把脚一挪,看到了一个灰黑色如羊角般的东西,凑近一看,似乎还有些斑驳的印记,拿起来一摸,黏糊糊的,“好像是——血,马伯你们快来看呀,这里有个奇怪的东西!”看到余念摔倒,马伯俩人赶紧放下木头,走向余念这边。重言扶起余念,连忙看看她有没有伤着哪儿,马伯却拿起了那个东西,仔细摩挲,又像想到了什么,将袖子上的布撕下一块,把它包了起来,又放进口袋,压了压荷包,一旁的余念和重言,看着马伯这样的行为,好奇地发问“马伯,这是什么宝物吗?您这样珍视它。”“嗯,是宝物,以前只听祖辈说过,如今见着了。”“既是宝物,那为何马伯看起来并没有很高兴?”说来也的确如此,从看到这东西开始,重言就见马伯心事重重,“小孩子哪来那么多为什么?时间不早了,快回家吧!”重言和余念很少见马伯这样严肃的样子,但马伯都这样说了,俩人也不敢再问下去。

        三人顺利地下了山,没走几步,又看到了李叔,他笑着走过来,和马伯言语了几句:““怎么样,马伯,我没骗你吧,这山头的豪猪是不是少了,这下好了,以后村民们砍树更便利了。”“话虽如此,但是我们不可索取更多,否则会自食其果的。”“哎,你一把年纪了,不懂,能多砍树多好呀,不能多卖点钱吗?到时候日子也会过得舒坦点儿。”说完还看了看重言和余念,想要这俩人和他站同一方“你俩是不是觉得我说得很在理?”“不,我们听马伯的。”俩人同时回答,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马伯只是笑笑不说话,不理会李叔,自顾自地要往前走,重言和余念见状,也跟着走了,留下李叔傻愣愣地站在那儿,摸着头也想不明白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新伐的这棵杉木,做些小物件儿,也够用很久了。后来的几个月里,山上豪猪少的消息传遍了天目村,村民们都一窝蜂地往山上涌去,眼见着树木越来越稀疏,马伯的屋子刚好对着天目山头,每次余念和重言干活歇息时,总能看见马伯朝着天目山的方向抽着旱烟,眉头随着烟圈儿的聚散时蹙时展。这三月来,不知道是何事让马伯心情如此郁闷,重言不明白,余念也纳闷,“难道是我厨艺退步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马伯最喜欢余念做的饭了,那是为什么呢?

        这三月,村民们的日子过得挺惬意,毕竟天目山上的树让他们的口袋鼓囊了一点儿,只是树越来越少了,这往后的日子咋办?他们也没有想过。

        这天目山越来越秃,远处看,只剩一些稀稀拉拉的树,一些不伤人的走兽也少了许多。往日下了雨之后的天目山是静穆的,整个山被雨洗刷了一遍,更显葱茏翠绿,而如今,却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念儿,言儿,快把院子里的木材搬到后院去,不然木材就坏了。”余念和重言好一阵忙活儿,终于将木材收好。往年也不是没有大雨,可今年这雨总是下个不停,还越下越大了。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呢!只见李叔匆匆忙忙地往马伯家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马伯,可别收拾了,赶紧地,带着余念和重言逃命吧,那天目山上的泥水倾洪而下,已经朝着村子这边过来了。”重言往天目山上望去,果然,有一条“泥河”正往山下奔去。顾不得其他的,几人简单收拾了包袱,往村子另一边的洞穴跑去了。

        如今,天目村失去了往日的宁静,男女老少逃的逃,嚎哭声一片,一个时辰后,全村的人都逃到了洞穴里,若是这雨再下个一天一夜,这村子恐怕真得会被吞没,好在雨势渐小,雨停后,这村子应该还能保留大半。只是眼前,必须得先熬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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