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鸡与道德

2008年7月3日

        城北“香即福”有田鸡吃，大抵是按照火锅鱼的做法，味道不错。田鸡就是青蛙，店家之所以敢以此招揽食客，是因为这青蛙非那青蛙，是饲养的。昨儿中午，老五相邀，便去了那里。儿子听说吃青蛙，便义正词严地说青蛙是人类的朋友，不能吃的。我说这青蛙是专门供人吃的，不捉害虫，儿子不信，拒绝用餐。好小子！我倒要看看你今天在食欲和道德面前如何选择。不理会他，只点两斤田鸡，不吃就什么也没得吃。

        不一会，蛙熟味香，我和老五啜着啤酒，欣赏着鲜美的蛙腿。儿子颇顽强，忍着不吃。我也不看他，自吃自己的，看你坚持多久。果然，儿子开始吞着口水试探着问这青蛙真是饲养的么，当然啦，否则敢卖么？那我就吃吧。哈哈，马斯洛同志不骗我呵，生理的诱惑最终战胜了道德的约束，儿子瞅准健美的蛙腿大快朵颐。我想，这是一个十分简单的例证，生活中类似的多了。因为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所以乞丐不会去追求尊严，更不会去追求成就（时下的专业乞丐除外）；因为饥荒，人类可以吃人。我告诉儿子，这就是先有温饱解决才能提升道德。想必经过如此教诲，儿子应该懂得。

        然而，我有必要继续思考下去。最近听说国家教育主管机关开始着手修改师德规范，灵感来自于范美忠同志，据说新的规范强调教师应该保护学生的安全。按理这是应该的，但一个规范的制定先就带上了不平等的烙印，恐怕最后都会事与愿违。这样的不平等是潜在的，那就是对生命在认同上的不平等。某些地方开始先行一步，大谈倘若遇到灾难教师不能够先逃命，否则就要如何如何。呵呵，总不会杀头吧？道德的东西靠什么规定能够维持多久？生命作为基础，自然应该先考虑的。民用航空器的驾乘人员或者船长们得与所驾驶的交通工具共存亡，如今教师得与教室和学生共存亡，可事实是教师的生存环境能够与他们相比么？看来广大教师真的该按照圣人的模式加强修养了，殊不知这也是一厢情愿。当灾难发生时教师就算先跑了又若何呢？大不了不当教师了而已，除了少数具有良好道德细胞的教师外我想大部分普通人都会随了人之本性做出选择，这跟挥弦在饥饿时选择跟我“同流合污”吃田鸡一样的道理。何况不做教师可以当超市售货员，毕竟现在超市售货员的待遇都比教师好。昨天，全合川教师都参加了所谓的“师德师风大整顿”启动仪式，有关部门对这样的活动乐此不疲，这实在是让人掩口失笑。照目前这样下去，任你整顿多久都是枉谈，因为忽略了对教师待遇的真正提高去单纯地强调道德层面的要求显然是掩耳盗铃之举，也只有坐在空调屋里看文件的官僚们才做得出如此愚蠢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