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文

1.光

-明焉无胜若苦秋-

伊索又被那“校霸”德斯科的跟班拖进厕所里qiang了。

望着对方fei pang的身躯从自己身上爪巴起来,拍了拍衣服,转身潇洒而去,再看看他的跟班那一副副讨好的嘴脸。伊索绝望的闭上眼睛,靠在洗手池的柜子上。

身心早已麻木,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生活方式令人反感。

所以,他为什么要活着,他活着究竟有什么意义?

自/尽?每次想到这个“唯一”的解脱方法他的内心却极其排斥。也许是出于不甘,又或许是因为怕疼。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最终还是在那群人离开后吐了个干净,把本就不多的早饭全吐了出来,甚至还吐了点胃酸。

恶/心。

伊索厌恶的想到。

每个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总会怪这怪那,他们将事物说的半真半假,以此来…解气?因为他们会在最后发觉其实做这些根本没有任何用处--伊索当然也会这样。

在脑子里把这世界不认可他的种种全列了一遍,狠狠咒骂着这令他反感的世界,可什么用都没有,只会让自己更烦躁不安。

是的,不安。

自己连还手都不敢,有资格去这么想吗?伊索自嘲地笑笑,翻了个白眼。(开始有精分迹象注意️)

后天贫血本就令伊索有些头晕,刚刚又把早饭吐了个干净,伊索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脑袋昏昏沉沉的,可身子又感觉特别轻。

现在是上课时间。德斯科专门挑了快上课的时候守在班门口,目的就是为了在上课的时候把伊索弄/到无人的厕所。

伊索双手捧起水拍在自己脸上,冰冷的水让伊索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不少。厕所地面上还留有斑驳的痕/迹,看着那令人作/呕的痕迹,尽管只剩自己一个人了,伊索依旧想死的心都有了。

通过镜子,能看到脖颈上的/红色。伊索狠狠的拿领子擦了擦脖子上的痕/迹,力气大到恨不得把那里擦出血。

他恨自己的懦弱无能,可他毫无反抗的能力。

走廊上有挂着时钟。伊索看看时间,已经过去半节课了,再回去不是被老师训斥就是被同学看笑话,倒不如不回去了。

走廊前的树已经快掉光了叶子,偶尔有几片孤零零的枯叶在空中迷失了方向,任由冰冷的风刮来刮去,就像一个任人摆弄的玩具一样。

看着空中无助的叶子,心情开始烦躁,又莫名想哭。伊索用力握着拳头,死死的咬着牙仰头闭眼,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可一闭上眼就是别人对自己的厌恶与嘲讽,憋了半天终于还是流下了一滴泪水,伊索心有些慌乱,急忙抬手擦去。

贵族学校很豪华,豪华到甚至有几座花园。

美中不足,现在是秋天。

伊索来到学校的一座小花园,坐在一个紫藤花架上。

架子上的紫藤花已经快枯完了,几片叶子孤独,勉强的粘着藤蔓。又是一阵凛冽的秋风,如同刀割一样的风划过面颊,吹过稀稀拉拉,为数不多的紫藤花,直接将整个架子吹的除了藤蔓,再没有别的东西了。

就像他一般。

伊索甩了甩再次混沌的脑子,试图清醒。风让男孩的手脚发凉,伊索不禁打了个哆嗦。

他想站起来活动一下,可刚站住一只脚,整个人不受控的往前倒。

脸着地,大概可以死。

伊索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眼中没有一丝波澜。

他没有任何畏惧死亡的心情,甚至有一种即将解脱的高兴。

“小心!”

温润的嗓音响起,肚子突然被一只手揽住。伊索差异的睁大眼睛,双手下意识扶着那只手。诡异的画面持续了几秒,两人保持着尴尬的姿/势愣住了。

还是伊索先反应过来,急忙撒开对方的手,转过头去下意识想看看对方,对上了那双湛蓝的眸子。

两人又同时愣住。

那双湛蓝眸子的主人和他那令别的东西都黯然失色的眼睛一样,惊为天人。白皙的皮肤上是鬼斧神工的五官,像极了从油画中走出来的完美人物。

而从对方眼中,这是一个瘦弱的o美人,伊索抬头的时候发丝随着动作掀起一阵和伊索信息素一样气味的小风,那双罕见的灰蓝色眸子本如同古井一般捉摸不透,此时因自己的动作掀起骇浪。

好…美。

两人同时想到。

“对、对不起…”

伊索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后,慌了。他立刻推开对方,让自己和对方保持一定的距离。

伊索低着头,手不安的搓着衣角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说完话就死死咬着自己的下唇,无一不显示主人的紧张与局促。

对方笑了一下,抬起手伸向伊索。

伊索下意识闭上了眼睛,以为对方要打他。

完了,自己太大意了。默默斥责了一下自己的莽撞,做好了要承/受/疼/痛的准备,一只温热的大手却抚上了他的头。

“噗…不必道歉,下次要小心一点哦。”

对方似乎笑的有点无奈。

“我叫约瑟夫•德拉索恩斯,你可以直接叫我约瑟夫。你呢?”

约瑟夫的主动,让伊索只好报上姓名。

“伊索•卡尔。”

“伊索•卡尔…我可以叫你伊索吗?”

“可以…”

伊索有些不安的往旁边瞄,抿了抿唇。

约瑟夫的热情让他无法招架。

“我感觉你有些不舒服,需要我帮忙吗?”

约瑟夫担忧的语气成功让伊索抬了头。

凄凄凉凉的秋天意外出了太阳,约瑟夫背对着太阳,整个人映照在阳光中,像太阳神阿波罗一样,这让习惯了黑暗的伊索一时间竟然没能适应温柔的阳光。映入眼帘的是约瑟夫担心的神情,与背后衬托着约瑟夫耀眼的光。

他好像光一样。

伊索愣愣的想。短短十几分钟,伊索已经走神了数次。

“伊索?伊索?”

“啊…啊,没事的。”

“真的没事吗?”

“是…”

2.交/往

-见意光落避长寒-

和约瑟夫相处两个月,伊索知道了约瑟夫是去年毕业的一届大学生,算是自己的学长。

约瑟夫可不简单,早在高中就把大学要学的东西学完了,大学直接学研学和博学,是一位很出色的年轻医师,至于伊索为什么不知道是因为大家都叫约瑟夫叫催眠医师,不知道催眠就是约瑟夫也很正常。约瑟夫这次只是尊从上级领导意思来“回顾母校”的。

伊索没把德斯科强/迫他的事告诉约瑟夫,他怕约瑟夫讨厌自己,对一个早已经不/干净的o心生嫌弃。

距离上次被德斯科一行人强/迫已经是两个月前,这两个月伊索一下课就往约瑟夫宿舍跑,每次回到教室也是约瑟夫送伊索回来,让德斯科完全不敢动手,伊索倒也是乐的个自在。

天天被美a送着上课当然引来了不少年轻貌美的o的嫉妒,可偏偏又拿伊索没办法,只能在背地说些杂言碎语解气。伊索倒是不怎么在意,毕竟他早就习惯了。

伊索的家人重a轻o,在伊索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和母亲离婚了,父亲把伊索抢过来,转眼又和另一个女人结婚了,母亲伤心欲绝,在父亲和哪个女人结婚的当晚自/尽了。

他有一个干姐姐,是个a,伊索的父亲自然就不喜欢伊索了。

伊索自小便有社恐,被同学歧视是个懦夫。有人传闻伊索和死人呆过,伊索成了所有人眼中的异类与废物——除了约瑟夫。

约瑟夫就像一道光,暂时驱散了伊索心中的那片黑。

可这道光他不敢去触碰,他太炽热,太难得,他担心自己被烫伤的同时,又怕自己的冰冷会失去这道光。

可是…可是每一次看到约瑟夫和别的o有说有笑的时候,伊索心里又很不是滋味。

每次这个想法一出来,伊索都会默默嫌弃自己。这道光注定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爱最终打败了伊索的理智。

伊索拿着自己的零花钱买了一张名贵的信件纸,又向别人买了一些和约瑟夫信息素味道一样的沉香,用尽自己毕生所学的写文技术给约瑟夫写了一封情书,反反复复修改了几十遍,草稿纸都擦烂了几张,终于写出了一封满意的情书。

小心用自己独特的秀气的字体写在信笺纸上,还专门买了火漆印套装精致的弄好,依旧忐忑不安的纠结着要不要给约瑟夫,约瑟夫会不会讨厌自己,万一约瑟夫不喜欢那自己和他连朋友都做不成之类的。

可再怎么纠结,总归是要给的,毕竟做都做好了。

趁午休的时间,伊索把约瑟夫约到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面红耳赤的对约瑟夫道出心声,但对方竟当着自己的面将情书撕成了碎片,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让一个有着轻微社恐的人主动说出“我喜欢你”这四个字有多不容易是当然的,伊索究竟是有多喜欢约瑟夫也可想而知。可当约瑟夫如此糟蹋自己的真心时,伊索的内心再次崩溃。

约瑟夫手中的信纸每被撕成一半,伊索的心就会像是被车轮碾压一样再碾压一次。

伊索愣愣的看着约瑟夫撕掉情书,又愣愣的看着约瑟夫把碎片扔进垃圾桶,连自己眼眶红了都没发觉,好像那一刻他耳边只有嗡嗡的声音,眼前有些发黑。他听对面约瑟夫说了句“我不同意。”时,似乎有一块大石头突然压在了自己心口,闷得伊索眼前发黑。

想跑开,却又发现自己的腿和灌了铅一样沉重,连迈开一步都难。

为什么啊?究竟是为什么啊?拒绝我就算了…可是…可是你为什么要把他撕了?你就这么不喜欢我吗?

天已开始入冬,伊索的心像渐凉的天气一般开始冷下去。

约瑟夫突然抱住了他。

“这句话应该是我来说,”还是好听的磁性嗓音,只听抱着他的人在他耳边低语“我喜欢你,伊索。和我交往好吗?”

短短一段时间,伊索的心情已然是大起大落,当听到约瑟夫对他说的那句“我喜欢你”时,似乎整个世界都变得明亮了。

他喜欢我…

足足愣了一分钟,伊索才被约瑟夫带着点委屈的语气问拉回现实。

“所以伊索愿意吗?”

约瑟夫埋在伊索肩窝里,有些心急。

伊索抱住了约瑟夫。

这个拥抱能让伊索听到约瑟夫胸膛里那颗跳动的,鲜活的心脏。他用有些冰凉的双手回抱住约瑟夫,给了约瑟夫一个回应。

我愿意。

3.日常

-甘梦惜愿长不醒-

爱从此刻开始蔓延。

没过多久便放寒假了。

约瑟夫和伊索两人几乎天天歪腻在一起,也因为约瑟夫的到来,伊索的情绪明显比一前好了许多。

当然,伊索并没有提过有关于自己的事,每次约瑟夫问到有关自己的经历时,伊索总是支支吾吾的打混敷衍转移话题,约瑟夫也能猜出个六七分,倒也没再问过伊索。

他们是一对新恋人,还有很多事要等对方主动说出来才行。就像自己,也有一些过往是需要等待时间的磨合才能坦白。

约瑟夫双手垫在头下,躺着在床上想。

脑中浮现的全是伊索。伊索的笑容,伊索的话,伊索的一举一动,都在脑子里渐渐清晰起来。

在床上躺了半天也睡不着,约瑟夫干脆起身打开灯发呆。

待眼睛适应亮光睁开后,一眼便看到了被自己摆在最显眼地方的相片,相片上有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人。

“哥哥,我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子,但他似乎有些……,我喜欢他,可这对他,对我来说真的好吗?”

想去触碰相片中笑容满面的那个男孩,指尖接触到的却是一片冰凉。

笑容满面的男孩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发自内心的担忧换来的只有钟在墙上滴答滴答的声音。

约瑟夫早就注意到伊索的不对劲了。

伊索总是在不经意间说一些消极的话,甚至,约瑟夫在伊索身上看见了刀伤。

在心疼伊索的同时,约瑟夫也意识到了伊索的病情恐怕没好到哪去。

……

圣诞节和恋人的约会伊索难得没说什么消极的话,不想当天便是伊索的发/情/期,于是伊索终于迎来了人生的初(打码)夜。第二天约瑟夫说最后那步等他们的新婚之夜再/做,听得怀里的人面红耳赤才肯罢休。

可老天似乎特别喜欢在人开心的时候突然来一刀。

4.失控

-碎下落雨梅终落-

约瑟夫也有工作,并不能时时刻刻陪着伊索。

在开学时德斯科找过伊索一次麻烦,昔日的黑暗重新笼罩与心头,似乎从那时起,伊索感觉自己体内有了另一个自己:asher(亚瑟)

开学后的某一个约瑟夫的情绪管理公开讲座上伊索无意间看到旁边保密的报告,伊索第一次对约瑟夫起了疑心。

当约瑟夫工作完后给伊索选药的时候,约瑟夫永远想不到他和伊索会在这天出岔子。

许久见不到伊索,德斯科自然是憋了一肚子气。趁着约瑟夫去工作的机会又教训了几次伊索。

……

头发被人扯拉着不得不抬起头,可偏偏自己的双手被人限制住跪在地上毫无反抗之力。

“真是个贱人biao子。能被你爷爷标/记已经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竟然还敢和别人搞一起”

明明是一件荒唐的事,从德斯科嘴里说出来却是理直气壮。对别的a的信息素的排斥让德斯科气的咬牙切齿,干脆和几个跟班一起打伊索,甚至用刀去伤害伊索,泄了这满肚子的气。

伊索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痛苦的呻/吟,却遭来他们更激烈的打骂。

等德斯科一行人走后伊索已经奄奄一息了。

初春,冰雪还没有融化,偶尔冒出来的绿草芽芽最终也只能被不算温柔的冷风结束短暂的一生。在被欺凌的时候衣服被扯下,里衣也变得破破烂烂,风吹来,带走的不仅是残余的体温,还有心头的一片光。

约瑟夫给自己带来的光终究是短暂的,脆弱的。似乎自己越珍惜这光,光就离开自己越快。可让他放弃,他本就只能活在阴影里?他做不到。

伊索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到宿舍的,胡思乱想之间,将那个能容得下两人的巨大号行李箱里面并不算多的东西一股脑全翻了出来,找了件新衣服换上,自己躺了进去。

血肉粘着那件破烂的衣服,一动便是钻心的疼痛。换衣服的时候伊索快晕过去了,掀起布料一次次扯动胡乱割在身上的伤口都是对伊索的折磨,他快痛的无法思考了。

当初定制这个行李箱就是为了能有这个用途的,伊索甚至叮嘱卖家在箱子内侧也装上拉链,就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小小的空间。

空间不算拥挤,伊索又拿了一床薄被进去把自己掩的老老实实的,什么也不理,昏昏沉沉睡过去。

黑暗的小地方能在约瑟夫不在的时候给伊索一种安全感,尽管这是个呆久了很闷的地方。

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伊索只感觉自己快喘不过气来,迫不得已只好拉开一小点地方给自己一个喘气的机会,然后又迷迷糊糊睡去。

约瑟夫下班回来到伊索宿舍没见到伊索时心是提起来的,还好他尽可能让自己冷静下来看见床上乱放的衣物,又看看旁边不符合正常人需求的行李箱顿时有了一个想法。他记得伊索和他说过自己行李箱两面都有拉链的。

小心拉开拉链,少年安静的睡颜让他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可是当他看见伊索身上发炎的伤痕他不镇定了。不知道实情的约瑟夫以为那是伊索自己弄上去的,第一反应是心疼 可是第一反应过后便是愤怒。

为什么不爱护好自己身体?

“唔……约……?”

伊索在约瑟夫拉开拉链的时候就醒了,睁开眼动唇想说什么,就被约瑟夫打断。

“你在自残?”

冷到极点的声音传入伊索耳中,伊索打了个寒颤,理解约瑟夫的话后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不敢说是德斯科干的,他怕约瑟夫知道他不堪回首的往事。可约瑟夫却认为伊索默认了他的话,压制在心中的怒火忍不住爆发出来。

约瑟夫大力拽着伊索的手腕,拉上袖子,黏在衣服上的皮肉有些被撕出了血。

“嘶……”

伊索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约瑟夫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可转眼又毫不留情的斥责伊索。

“还知道疼?自残的时候不见得你想过这些?!”

“不是的,我……”

伊索想要解释,可张口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亏我这么担心赶来给你送药,而你?自残?是抖m吗还是娇生惯养太舒服了来自残?!我还真是看走眼了,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可不是我伺候的起的!”

一股脑把所有的不满发泄出来,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说过,尤其是对心理脆弱的伊索。

抬头看见伊索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眼眶红红的,泪珠在其中打转,仿佛一眨眼就会掉下来,急忙松开恋人的手腕想抱住恋人,接触到恋人的肩发现他在抖,下一刻手便被恋人挣脱开。

伊索的头发凌乱披在肩上,过长的刘海遮住了即将擒出泪的双眼,大脑除了约瑟夫刚才说的最后两句话,一片空白。

我没有…我没有娇生惯养…

“是,我是娇生惯养…既然你伺候不起,那就请离开这里吧。”

声音意外的冷静,伊索能感觉到约瑟夫的无措,可现在大脑停运的他已经连无措都不能懂了,他只知道:约瑟夫讨厌他。

“滚啊!”

被压抑已久的情绪放出,话语完全不过脑子放出,来不及多思考,而心里剩下的只有绞痛。痛的他想去抓衣角坚持住,但惊讶发现自己连抓衣角的力气都没有,强撑着站在约瑟夫面前咬唇死撑。

他突然想起约瑟夫之前在公开会上他无意间看到的报告:伊索·卡尔,病症:精神分裂,自虐倾向不明。

原来你接近我就是为了检测报告?那还真是我自作多情了。

“对不起伊索……我……”

“滚。”

“伊索……你先冷静一下好不好?”

长嘘一口气,正当约瑟夫以为伊索冷静一些想去撩起伊索额前的头发为他擦擦眼泪时,猝不及防听到伊索说:

“我不是伊索,我是亚瑟。”

再抬头,伊索神情已经变得冷漠。

“请吧,约瑟夫先生。”

约瑟夫动了动唇,复杂的看了伊索一眼,最终还是离开了。

伊索,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好吗?

5.崩溃

-生春似冬无可去-

“三天后有一个钢琴考试,最近记得练琴。还有,德斯科父亲似乎有意向让你嫁给他,打扮好点,别给你父亲丢脸。”

冷漠的声音传进伊索耳中。

真是可笑,这种人,竟然是他的父亲。直到现在也不忘榨干自己仅剩的利用价值么?

“伊索…伊索!开水溢出来了!”

伊索才回过神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开水烫红了一大片肌肤,还出了几颗泡。刚刚提醒伊索的女人慌忙小跑过来,也没管热水瓶,小心查看伊索的伤口。

“伊索…你真的是!我知道父亲要你嫁给德斯科你不乐意,父亲这次做的是真的有点过了,我在努力说服父亲了!”

眼前这个女人,是他的干姐姐,玛尔塔,也是除了约瑟夫之外唯一关心自己的人。

可惜有这么个家。

真的是…姐姐,你真的认为你能说服那种父亲吗?

因为被水烫了,导致伊索的手连碰钢琴都是疼的。到了考场,伊索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考官的注视让他社恐发作。

好可怕…他们都在看着我…为什么要看着我?他们的目光…好可怕。

双重负作用下,伊索连一个音都没有按下,颤抖着在所有人惊异的目光下跑出了考场。

大脑一片混乱,恍惚之间,他似乎看到了所有我都指着他,嘲笑他,用罪恶的眼神看着自己。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迷糊之间好像还撞到了许多人。

果不其然,刚回到家,他所谓的“父亲”听到考官来的电话说伊索考试的时候突然就跑了出去,又开始斥责他,甚至将他反锁到房间里连饭都不给伊索吃。最后还是玛尔塔悄悄找到了钥匙,给伊索带了点零食垫肚。

伊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身上是纵横交错的发炎的伤口,头发凌乱,衣衫不整,活生生的像个乞丐。

他到底是不能拥有那所谓的光,后果就是心碎成了一点一点玻璃渣渣,男孩也只能一点一点拾起来拼回去,可是再也拼不回原来的模样了。男孩心急的不管那往畸形发展的心,胡乱拿碎片拼上去,心再次碎了一地,男孩终于崩溃的坐在地上哭了。

好一会儿,可悲的孩子抬起头来看着镜中眼眶通红的自己,手抚上镜子,声音有些颤抖的问:

“亚瑟…对,亚瑟,你会帮我的,对吧…对吧!”

伊索把玩着手中的短刀,等待着德斯科的出现。当余光瞄到某个不符合常人的身躯时,他把短刀藏起来,愉快的吹了一声口哨,走了过去。

“哟?这不是德斯科小少爷吗?”

伊索强忍着恶心贴在德斯科耳旁,释放出信息素勾(打码)引他。

“您不是想…要不,我们去厕所?”

临时标记的作用已经过了,德斯科不会对自己产生排斥,伊索算好了时间。

德斯科两眼放光,他一开始奇怪伊索怎么转性了,但是想到之前向伊索父亲说的话只当是伊索想通了。

“早这样就对了嘛!”

可惜他忽略了伊索眼底病态的笑意。

晚自习的时间,厕所内却弥漫着压抑的气息。

伊索衣衫不整,领口/大开,摆出一个不知/廉耻的姿(打码)势。伤痕交错的皮肤给他添上一种莫名的凌(打码)虐的美感。

德斯科咬住伊索的脖子,视角原因,他看不到伊索疯癫的笑容。伊索凝视着德斯科,抽出藏在腿旁的短刀直接向德斯科脖子上划去,对方出声的机会都没有,死了。而挑事人的脸上还是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笑。

鲜赤斑驳的厕所散发着一股浓重的赤腥味,罪魁祸首却还当没事人一样,还拿刀在德斯科身上划出数到伤痕。

“安息吧,彷徨者。”

做完了,解气了,可是随之而来的是第一次见到尸体的强烈的呕吐感。急忙到洗手池边对着洗手池吐了一次才感觉好些,可镜子里的人苍白的脸色愈发衬得他像鬼。

站在厕所外面的几个跟班闻到从厕所传出来的赤腥味,脸色一变,正想上前查看却转角和伊索撞了脸。看到伊索身上的赤,又发现他们的老大没出来,几个人心中顿时不好。

“你……你把老大怎么样了!”

其中一个鼓起勇气双腿发颤的问伊索,哪怕害怕的要死也不肯在昔日那个任人欺负的男孩面前低头。

“嗯?这么说,你也想像他一样?”

那人还是吓得跌坐在地上,伊索不屑地皱了皱眉。

“你们应该知道要怎么做,所以,滚吧。”

几个人连滚带爬的回了去,不敢再回头看后面的伊索。

伊索的眼里连灯光都反照不出来高光。而他们看到的只有伊索无尽的厌恶与冷漠。

伊索把那个作案工具丢到了某个树丛,回到了宿舍。

宿舍里准备了安眠药,手机,和已经铺好的床。

翻到约瑟夫的通讯界面,伊索缓缓打下几个字。

——我sha了人。

——再见。

然后关机了手机,将所有安眠药倒出来,服用了。再给自己盖好被子,闭上眼,等待死亡。可惜,这不是新生。

他最终还是像烂剧里狗血的剧情,自尽了。

然后伊索抢救无效没了,全剧终。(划掉)

6.真相(潦草)

-厌恼星断深渊眠-

黑暗之中,伊索好像突然脚下一空,紧接着似乎坠落进没有尽头的深渊。伊索惊恐的瞪大灰蓝色的眸子,下意识想发声求救,但惊讶的发现自己完全发不出声音。

他能看见一点细微的亮光,那光在他上方,似乎近在咫尺,可双手就像陷入了沼泽一般完全抬不起来,心就像下面牵制着自己的沼泽一般被压着,难受到呼吸都不行。接着伊索便完全没了意识。

再次睁开眼,印入眼帘的是洁白的天花板,鼻边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太阳穴涨得发疼,以及…被一颗脑袋压的有些发麻的手。

约瑟夫看到还在和他冷战的伊索发来的信息第一反应是以为伊索在开玩笑。可转念一想,伊索不是爱开玩笑的性格。

果然,伊索出事了。

警方立刻赶到了现场,把学校封锁了起来。救护车迎着约瑟夫担忧的目光带走了伊索,等待约瑟夫的是警方的询问,结果自然是空手而归。警方又调出了监控,查上了德斯科那几个小跟班,几人再怎么傲气,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大阵仗,支支吾吾把德斯科对伊索做的事都交代了出来,因为这件事,警方还把伊索和德斯科平常的举动及家世全掉了出来。

真相大白时,约瑟夫终于知道为什么那时候伊索的反应这么大了,除了对伊索的心疼之外全是愧疚。

我怎么这么傻啊,伊索自残肯定是有原因的,再说之前伊索支支吾吾不敢说自己的经历以及家境估计就是怕自己讨厌他。

约瑟夫悔恨的肠子都要青了,坐在伊索床前握着也是苍白发凉的手一遍一遍说着对不起,尽管医生告诉他伊索已经脱离危险了,依旧害怕眼前像是睡着了般的伊索这一睡就永远醒不来了。

伊索揉着涨疼的太阳穴坐了起来, 惊醒了手边浅眠的人。

“伊索…你醒了?”

面前的人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却被刺耳的电话铃声打断。

“抱歉…”

约瑟夫抿了抿唇,带着些歉意对伊索说。起身走出房门时,他还用余光喵着伊索,妄想让伊索的视线在他身上多停留一秒。

这句抱歉,不知道是对当时触及到伊索逆鳞的抱歉,还是在伊索最难受的时候没能陪着伊索的悔恨。

呼…没事的,伊索•卡尔,尽管真相已经暴露了,但是对那些冷嘲热讽你不也习惯了么?

真相的大白对伊索来说是一件很令自己难堪的事,习惯被嘲讽的男孩总会觉得自己不论做什么都是特别令人讨厌的。

约瑟夫出门接电话后就再没进过病房门。心里那点小小的失落感逐渐扩大,伊索使劲摇了摇昏涨的脑袋,想把这失落感甩出脑外。

“伊索!你怎么可以自尽呢!”

大大咧咧的女孩推开门,眼中满是担忧与愤怒。

“…姐姐”

伊索被自己沙哑的嗓子吓了一跳,抿了抿嘴不再说话。

父亲和姐姐吵起来了。

“父亲!伊索都这样了你就一点关心都没有吗?!”

“要他也没用啊,一个omega,还是个白眼狼。”

他的父亲不满的说道,突然想起伊索在场于是心虚的瞄了一眼他。

如果不是母亲的死,你估计连养我都不肯。

伊索好笑的看着他的父亲。

后面的话他已经听不下去了,只觉得一股气直冲大脑,不经大脑思考后连同他尊敬的姐姐排出在外猛的拉上床和椅子中间隔着的帘布,顿时病房内一片寂静。

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

“伊…伊索,要不我们先出去一下…”

玛尔塔试探的开口,见伊索没什么反应赶紧拉着他丢人的父亲走了出去。

7.释然(极度潦草)

-酩酊一醉度云命-

伊索可不想听医生的话好好待在医院,第二天他就悄悄办了出院手续离开了医院。

他突然感觉这么大的世界,一时间竟没有他的容身之处,心中空落落的。

伊索随便搭了一辆公交车,坐到了终点站。

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看看手机,已经要吃晚饭了。

伊索随便找了间甜品店买了些甜品垫垫肚子,转身朝一家临海的酒吧走去。

一群ao在舞台上疯狂的扭着腰肢狂舞,酒气混杂着别人的骂声与放肆的大笑声。伊索不由得皱了皱眉,他讨厌这个地方。

为自己点了一杯长岛冰茶,选了一个靠海的角落默默的品尝着。

约瑟夫这边快急死了,他赶到医院,却被得知伊索早已办理了出院手续,而伊索也没回家,突然想起自己可以定位伊索手机,结果发现伊索竟然在这么远的地方,不敢慢一步动作急忙开了车过去。

伊索抱着两杯长岛冰茶,明明已经喝的快断片了,还小口小口的喝着。

“伊索!你身体不好怎么还喝那么多酒?”

伊索抬起头,懵懵懂懂的看着约瑟夫问他:

“不是茶吗?”

约瑟夫:“……”

伊索突然笑着对约瑟夫说:

“我想从这里跳下去,可以吗?”

约瑟夫才注意到伊索坐在栏杆上,下面是看似平淡的大海。

“伊索…”

“我是亚瑟。”伊索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那么你为什么说我是精分?原来你接近我就是为了你的报告?”

“不是的…”

“你还在解释吗…”

“既然你是亚瑟,那你为什么会记得我?”

没等伊索说完,约瑟夫打断了他的话,也成功问住了伊索。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好吗?伊索。”

约瑟夫用近乎是哀求的语气对着伊索恳求。

“那报告…”

“你是我的爱人,我是心理医生,我的爱人生病了我不帮他治疗吗?”

“而且病人我从来不缺,何必为了接近你去写报告呢?”

伊索愣住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约瑟夫抱住他,略微疲惫的说道:

“从第一次看到你开始,我就感觉我们是同一类人。”

约瑟夫闭着眼埋在伊索肩窝里,和他当初表白伊索那样的动作一样。

“我自幼丧父母,是我的哥哥克劳德把我拉扯大,可是他最后还是离开了我。克劳德为我挡了许多伤害,最后自己却落得个除了我没人知道他这个人的下场。”

“他是个很温柔的人。”

“我爱他。”

就像爱你一样。

……

8.结尾(最为潦草)

-星回燕起珞嫣晨-

“伊索——!看!这是我女朋友克洛伊!”

被玛尔塔牵着的女孩大方一笑:“你好,伊索。”

伊索微微点了点头“您好,克洛伊小姐。”

约瑟夫手里抱着一个女孩,另一只手牵着一个男孩,不满的抱怨道:

“要是伊索生少一个亚瑟,那我就可以一起抱着伊索了。”

被牵着的男孩满头黑线。

这还是亲爹吗?

连世尘绝染.梦若惶人引.

漠见心腻焉.长愿忆人秋.

谁都能拥有光,我们都爱着对方。

好了没了(突然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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