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小楼

又是一年中秋季,许多事和人细细碎碎忆上心头。

前几天给妈妈打电话,家里的老楼已经变成一堆沙石,等待重建。当时我是支持拆迁的,但当尘埃落定后,心里却变成了遗憾和不舍。因为在那个小小的楼里,满满的都是我童年的回忆,而如今,即使回去,却已找不到只砖片瓦。

记忆中,六七岁搬进了小楼,那个年代没有承建商也没有房地产,所以小楼的点点滴滴,都是爸爸妈妈的心血,那时,我虽幼小,但隐约记得,盖房的工程队有个人的女儿,与我年纪相仿,圆圆的白白的脸庞,我们时常打闹在一起。那个女孩有时候会莫名的不开心和抱怨,大致意思是恨她的爸爸妈妈,时常想着逃离,去找远在乡下的奶奶。那时年龄太小,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人会恨自己的爸爸妈妈,偶尔她伤心的时候,只能笨拙的劝慰几句,告诉她爸爸妈妈始终是爱你的。

然后,经过了记不清的时间,终于落地成楼了,她随着爸爸离开了,消失在我的生活中,只给我留下一些零零散散的记忆。

而之后,全家开始生活在那里,记不清自己刚住进新房里是否欣喜若狂,但从此我的喜怒哀乐都与它紧紧的绑在一起,从小学到大学,从未间断。

那个小楼有个大大的阳台,邻居家院子里有棵麻子树,长得出奇的高,差不多有三层楼高,从院墙交界处探出头来,每天下午在阳光的照射下,落下斑驳的树影。透过墙围可以看到邻居家满园都是五彩斑斓的花海,很美。

爸爸在阳台的四周都装了灯,那些灯一只很亮,秋收的时候,和弟弟在家,帮我们驱走对黑暗的恐惧。它们一直陪着我度过了很多年,每每想起,都是温暖。

那些灯在过年的时候尤其的美,它们变成红色的灯笼,把方圆十米都照的透亮,感觉非常的喜庆。老家的习俗会在凌晨一点,点起篝火,象征新的一年红红火火,妈妈会找几个硕大的红枣扔到火堆边,待有些发热的时候取出来,洗洗吃了,保佑我们来年健健康康,不生病。

接下来的节目,就是放烟花,内蒙的冬天很冷,经常白雪皑皑,烟花一朵朵在天空中绽放,把地面的颜色也照成了五彩色,边看边跑到屋里取暖,往往等烟花散尽,脸蛋已经冻的红彤彤的,双手对脸一阵揉搓才能缓解。

冬天我最爱在阳台上自制雪糕,先用奶粉兑上开水和白糖,搅拌的浓浓稠稠的,偶尔还兑些鲜奶进去,倒进铁饭盒里,盖上,放到阳台白雪上一个多小时,取回,敲碎了吃,绝对纯奶冰棒,酥酥的冰入口即化。

然后,妈妈还在阳台上养过兔子,它们经常用柔术逃出笼子,我开始在阳台上抓兔子,现在想想,自己其实也很能干,有时候一把抓着两个,两手四只兔子就丢进笼子里。

还有很多很多然后…小楼的记忆里都是温暖,点点滴滴植入心中,而如今它已不再是它,只留下这些美好在我心中长长久久,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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