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秋云亦然
七
秦汉民从郁文莉家出来没走远，他在小区绿地的长椅上坐了下来，想起自己的梦境和郁文莉的状况，觉得郁文莉的问题严重，竟然是跟一个杀人犯在一起。而且，那个杀人犯也有可能把她也杀了……思忖间他拨通了林嘉的手机：“我在文莉家门口，她男友来了……她的麻烦大了，你现在有空吗？”
“发生什么事了？”林嘉问道。
“她男友杀了人，现在要来杀她……”
“没那么严重吧？！”
“就那么严重，你还是来吧，我被她赶出来了。”
“她男友来了，你呆在她这儿干嘛！你对她还是情深似海哟！”
“这是两码事，现在救人要紧，你马上过来，我俩一起去她家看看，见机行事。”
“好吧，咱秋后算账。”
“我在她的小区绿地等你。”
此刻，郁文莉已和马晓敏定好了第二天去泰国的机票，马晓敏舒了口气，他坐下喝咖啡吃点心。郁文莉的手机叫了一下，她看手机，是林嘉的短信，短信上说：“我马上来你家，等我。”
郁文莉当即回信：“好的。我也有事找你！”
马晓敏见郁文莉在给谁发短信，就敏感地注视她：“是给谁发信息？”
“是给表妹林嘉。”
“别跟任何人说我们要出国。”
“为什么？我们是旅行结婚，我还要告知父母一下呢！”
“我们马上要去民政局办证，没时间接待外人。”
“表妹不是外人，出国前我要请她帮我办点事。”
马晓敏没好气地：“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有很多事，譬如说向公司请假……”
“你打个电话不就成了？！”
“今天公司没人。”
“哦，你现在赶快收拾行李吧！”
“你别急，我们要明天上飞机呢！”
“从我家走，现在你就去我家。我们还有许多事要办！”
郁文莉想起了要一起去民政局，马晓敏要回家拿户口本，就答应着说：“好吧。”随后去房间收拾衣物。
此刻，郁文莉按马晓敏的意思赶紧收拾东西。突然，门铃响了，郁文莉去开门，马晓敏拉住她说：“别说我在，快点打发她走！”说罢躲进房间。
门开了。郁文莉发现进来的是林嘉和秦汉民，就说：“你们坐下喝杯茶，我等一会儿就要出去的。”
林嘉问道：“就你一个人在家？”
郁文莉说：“他在房间里。”
林嘉说：“准备去哪儿？！”
郁文莉说：“去泰国，明天就走，下午要出去办点事。”
秦汉民惊疑地：“泰国干什么？”
郁文莉说：“旅行结婚。”
秦汉民怀疑地：“陪他出逃？！”
林嘉说：“你不能陪他去。要不你会受牵连的。”
郁文莉说：“我们准备结婚了，我爱他。”
秦汉民说：“接下来他把你也干了，你知道吗？”
林嘉说：“一同出逃，这是同谋犯……”
郁文莉说：“他可不是罪犯。”
秦汉民说：“你不听忠告，我们就报警了！”说罢拿出手机。
郁文莉失声道：“别报警……”
此刻，马晓敏从房间里出来了，他先向大家笑笑，说：“你们刚才说的话我听到了，你们说我要出逃？我没犯罪为什么要出逃？你们有什么证据吗？其实最近一段时间，她有点抑郁症倾向，神经脆弱、常做噩梦，还梦见自己杀了人，这些奇怪的梦境她都告诉过我，如果我不答应娶她，她疯得更厉害，你们放心，什么事都没有，我不过带她出去散散心，好缓解一下她的紧张情绪，一切都是为了她好！你们仔细看看她，她是否有病？！”
秦汉民和林嘉惊愕不已。秦汉民顿时打量郁文莉，见她没什么异样，目光就转向马晓敏：“你真没杀人？难道她说的话都是梦中的呓语？”
马晓敏望着郁文莉说：“亲爱的，什么时候告诉他们我杀人了？！你是不是在梦中见我杀人了？还是你自己杀了人，把杀人的事推到我身上？”郁文莉目光惊恐地望着他，竭力回忆着什么，随后说：“昨天我在你家里的壁橱中发现了一个女孩，她叫陈虹，我先看到了她的照片，随后又看到了她的尸体，难道我看到的一切都是在梦中发生的？！”
马晓敏盯视她说：“你亲口告诉我的，你做了噩梦，难道不是吗？你是把梦中发生的事当真了！你再想想，昨天夜里你醒来后，不是跟我讲了有关这个陈虹的恐怖故事吗？”
郁文莉神情恍惚地望着他，想刚才不是他说陈虹自杀身亡的吗？还说一切都摆平了，怎么一会儿就什么都不承认了呢？这时候，秦汉民和林嘉面面相觑，他们有点糊涂了，眼下这两个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呢？难道这一切是虚惊，只是做了一场噩梦而已。秦汉民想起了自己最近几天做的噩梦，忍不住问道：“文莉，你这几天也经常做噩梦是吗？！昨晚梦见了他的小三死了吗，这是不是你潜意识希望的？”见她不吭声，就对马晓敏说：“如果这事真如你所说，那我们一起去你府上，看看你家的壁橱里究竟藏着什么东西好吗？”
马晓敏耸耸肩道：“既然这样，那等收拾完东西一起走。”随即对郁文莉说：“你快点收拾。”
郁文莉说：“我就不回来了吗？”
马晓明说：“不必回家，明天下午去机场，也帮我收拾一下东西吧。”
林嘉说：“好吧，文莉姐，我帮你一起收拾吧。”
郁文莉说：“太好了！”
林嘉跟郁文莉进房间收拾衣物。林嘉说：“文莉姐，你真的做噩梦了吗？！”一边帮她收拾一边问道。
“是的，刚才经他这样一说，我也搞糊涂了。”
“我觉得你非常恨那个小三，她叫什么来着？”林嘉追问道。
“陈虹。”郁文莉说，“她叫陈虹，我想起来了。”
“你恨不得把她杀了是不？！”
“是啊，你怎么知道？！”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以你梦见她死了。”林嘉笑道。
郁文莉震惊地望着她：“怎么会呢？尽管我们是情敌，也不至于希望她死啊！”
“她真的死了吗？”
郁文莉想了想：“我不知道……在壁橱里，等会去看了就知道了。”
“你下午还要跟他去办证？”
“是啊！怎么了？！”
“还是缓一缓，万一他真是杀人犯呢？！”林嘉说。
郁文莉沉默了。
此刻在客厅里，秦汉民与马晓敏默默对峙着，过了好长时间，马晓敏才打破僵局：“你究竟是谁？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秦汉民冷笑道：“我是他前夫，昨晚我梦见她有危险，所以来看看。”
马晓敏惊愕不已，他打量秦汉民：“你是他前夫？你跟她还有关系？”
“没有关系，好多年没联系了，只是这次梦见她头上流血了才找她……”
“梦见她头上流血了？”
秦汉民怀疑地望着他：“是的，所以不放心她，觉得她有危险。难道不应该关心她吗？”
马晓敏咬咬嘴唇，却不知道怎么回答秦汉民的问题。此刻，两位女人从房间里出来了，郁文莉说：“差不多了！”
马晓敏说：“那就走吧。”
郁文莉说：“先去吃饭吧，都没吃过一点东西呢。”
随后他们一行四人，找了一家小餐馆，用完了便饭才去马晓敏家。
很快，秦汉民、林嘉、郁文莉跟着马晓敏进入客厅，紧接着郁文莉跟马晓敏进入房间，当她见到壁橱门时不由心微微一颤，随即便砰砰乱跳、神情恍惚起来，秦汉民和林嘉也跟了进来。
马晓敏解释道：“当时她就睡在这张床上，她做了一场噩梦，梦见一个陌生女孩是不是？”
郁文莉回忆地：“我知道她叫陈虹。我梦见她从壁橱里边走出来。”
马晓敏振振有词：“既然她能从壁橱里边走出来，怎么一会儿就死在壁橱里了呢？难道壁橱里边有另外一个人？！这不是噩梦又是什么？”
郁文莉一愣，她被马晓敏问住了。
秦汉民说：“请打开壁橱门看看好吗？”
马晓敏说：“壁橱里其实什么也没有，她把噩梦当真了！”
林嘉说：“文莉姐，当时就你一个人吗？”
郁文莉说：“是的，就我一个人，他出去了。”
马晓敏当即打开壁橱的门，同时把里边的灯也按亮了。壁橱内一览无余。郁文莉望着收拾干净的壁橱不知说什么才好。
马晓敏说：“她做了一个奇诡的梦，说有个女孩名叫陈虹的死在壁橱里。实际情况是，她一直怀疑我有其他女友，有一次她来我这里过夜，听见壁橱里有声音，她神经过敏要我打开壁橱的门，我毫不犹豫地打开门让她进去看，原来壁橱中挂着的衣物掉了下来，真是一场虚惊。好多次她一个人在这儿，我回来晚了，她就会有各种各样的奇怪想法，加上这一段时间她情绪不佳，有抑郁症倾向，做这样的噩梦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你们放心，我们之间什么事也没发生！我带她出国旅游，就是要让她出去散散心，或许通过这次旅游，她焦虑的情绪就会好转，我希望你们不要胡乱猜疑……”
林嘉将信将疑地望着郁文莉说：“文莉，你不是告诉过我吗？这一段时间你常做噩梦？你是该出去散散心了！”
秦汉民感到意外，说：“如果马先生说的是事实，应该陪文莉去医院的精神科检查一下才是……”
马晓敏说：“等我们出国回来吧，我一定会陪她去看的。”
郁文莉说：“我好好的，为什么要去医院精神科？”
林嘉说：“去医院检查一下没事，你该好好疗养才是嘛！”
马晓敏说，“但愿你没病，好吧，就这样了，祝你们快乐！”他向秦汉民伸出手来。他们握手。
秦汉民觉得没有什么理由再呆在这儿了，就对林嘉说：“咱走吧。”
林嘉说：“我们走了，你要多保重，祝你旅途愉快！”
郁文莉微笑地说：“谢谢！”在她的微笑里藏有一丝忧虑和不安。
他们一走，马晓敏就感觉轻松许多，一下子倒在了沙发上，闭上眼睛养起精神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