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浪漫到现实的博爱与悲悯——读小托夫长篇小说《骑着鹿穿越森林》

文 / 喵发财咪 

鄂温克族人口奇少,主要聚居在大兴安岭和呼伦贝尔草原、嫩江流域。千百年来游猎在深山密林中,居无定址,穿兽皮、吃兽肉,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至今仍保留着浓重的原始社会宗教信仰和生活习俗,他们崇拜自然和萨满,在世人眼中非常神秘。

《骑着鹿穿越森林》便是以鄂温克族为背景,对从事传统狩猎业和驯鹿业为生的鄂温克族猎民群体走向现代化的进程进行了考察与描绘,通过对原始家园的回望和现实生存的反思,揭示了人类文明进程对文化和自然的侵蚀,指出人类应该承担的生态责任,再现了鄂温克族人的生命意识,表现了万物有灵、博爱无私、回归家园的生态美学思想。

这一群以狩猎和伐木为生的人们,在享受自然馈赠的同时也备尝艰辛,他们在现实的挤压下寻求生存,也在爱情和道义上不断摇摆与取舍。哈库与妮娜两情相悦,却没有终成眷属,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使他们有机会重新在一起。与此同时,他们部落的生活也在发生着变化,政府下发了禁止伐木的规定,未来的生活将何去何从,人们将以什么生存,他们需要放弃什么,又将得到什么,这些问题在人们心中积聚成一个越来越大的障碍,亟需找到一个发泄的出口。

但长久以来的生存方式,令这里的人们对族人、动物及民族拥有着博爱无私之心,对原始生存的家园怀有深深的眷恋之情。作品中,他们的生活渗透着作者对人类生存的深刻思考,蕴含着浓厚的生态美学思想。动物是有情感而通人性的,大白鹿与哈库之间亲密地顶角,松鼠与人类毫无顾忌地玩耍,这些都表达了人与动物之间的平等和深厚情感。妮娜对瓦沙心怀悲悯,面对痴情的瓦沙,妮娜解除了与哈库的婚约而嫁给瓦沙,在瓦沙瘫痪在床的几年间不离不弃地照顾他;哈库对妮娜心怀悲悯,他们之间感情深厚,却从未越雷池半步,始终保持着应有的距离;人类对动物心怀悲悯,哈库的父亲为了保护森林不顾个人安危,被盗猎者枪杀;哈库的母亲是部落里最后一位萨满,为了饲养驯鹿她始终住在森林里,直到去世。这里的人们对外物所持有的悲悯情怀,充分彰显了他们的博大胸怀,这里的人们与大自然平等地相处,更以平等、慈善之心对待万物。

而另一方面,小说中的盗猎者和杀人犯“野人”则是反面人物的代表,揭示了物质欲望对善良人性的扭曲。他们反衬了人的无理性,野生动物的珍贵又点燃了他们贪得无厌的欲火。他们的恶行反映了人们凶狠、贪婪的一面,同时也映射了鄂温克人对物质的需求及本性,提出了他们所面临的实际问题所可能带来的负面影响。让读者在阅读的同时去思考,在鄂温克族古老的传统文化受到现代文明的强烈冲击时,新生代青年在变迁面前会表现出怎样不同的人性困厄,从而做出什么样的人生选择。

人们常说,文学源于自然审美,是对自然的记述和礼赞。这正是《骑着鹿穿越森林》的标准写照。作品显示出的现实意义,不仅在于表达了人类对自然的崇敬和眷恋,还在于它构建了人与自然平等对话的基础,将大自然看作是我们人类的精神家园。

《骑着鹿穿越森林》以温柔的抒情方式,诗意地讲述了一个少数民族的顽强坚守和文化变迁。作者小托夫对大自然有着无比的钟情,因此这部作品肯定了万物的灵性,表现了对大自然的热爱与敬畏、对生灵的关爱与体贴、对人的自然天性的礼赞与颂扬、对人类所面临的生态困境的忧虑与不安,对生态平衡秩序和谐的期盼与畅想。从这个角度看,《骑着鹿穿越森林》除了具有文学意义外,还体现出深刻的现实意义和积极的社会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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