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中的佛教流变——读《三生石上旧精魂》

佛教传入国内两千多年，发展得根深叶茂，与华夏文化相互影响、融合，已经密不可分。作者是白化文，一个老北大学者。他的这本书从历史小说的视角切入，观察了这两三千年来的诸多变化，十分有趣。

在古印度宗教体系中，四大天王是世界的守护神。来到中国后，四大天王被烙下了途中各个地方的印记。他们头上戴的一种叫做鸟形冠的帽子和飘带就是古代西域人常见的打扮；而他们身上的盔甲，则是我们国家隋唐时期常见的武将装束。四大天王中的多闻天王，本来是战神和财神，但逐渐武器和宝塔给了李靖，财神名号给了财神爷或关羽，以至于“门前冷落车马稀”，塑像时从众星捧月成了孤家寡人，小鬼撑的幡变成了自己拿的伞，好无奈。连他的儿子也没放过，成了哪吒的原型。小说家还把佛教转轮王的法轮升级改造了一番，变成风火轮送给了哪吒。

无奈的多闻天王

动物成精这事儿，也得追溯到佛教的传入。这种观念一传入中国，很快成为了最好的故事题材，就被广泛地写在小说里了。曾经尝试过水獭、老虎、猿猴等，最后定住了狐狸。不过，因为狐狸在民间时常偷鸡摸狗，所以反映到小说里，狐狸精口碑就很差。与之相反，龙女的形象就很柔美，如《柳毅传》。

东汉以前，死亡之后的事情人们思考甚少，佛教传入后，形成了六道轮回、十殿阎王等，深入人心，成为了广为流传的民间文化。佛教中的因果观念推广起来，有了姻缘，比如，《红楼梦》里的木石前盟，或者白娘子和许仙的还愿报恩，甚至推及近年来非常流行的许多诸如三生三世的故事，都少不了姻缘宿命的影子。

东汉以前，人们没有禁欲的观念，反而认为房中术有利于升仙。佛教对于欲望的禁止深深影响了后来的观点，包括程朱理学等。

佛学东渐，带来的影响实在太大，很多内容已经内化为传统文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仅仅从小说来“管中窥豹”，已经是妙趣横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