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条小河

我上中学的时候，学校旁边有一条河。河很小，小的没有名儿，人们习惯就叫它小河。小河从大山深处蜿蜒而来，沿途接纳了许多叮叮咚咚的小溪，汇聚了四方清澈的山泉，到了下游，才渐渐丰隆起来，有了河的样子。河水清澈见底，透着大山的清纯；山色倒影，映着大山的秀气。山脚山谷渐宽，人们砌起了片片田园，有了甘甜的河水浇灌，蔬菜长的鲜嫩饱满。红扑扑的西红柿，紫沉沉的茄子，尖尖的辣椒，弯弯的黄瓜；也有滚圆滚圆的西瓜，香甜香甜的甜瓜；也有水灵灵的蜜桃，红彤彤的枣儿。两岸青山逶迤，山清水秀，土地肥沃。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样优美的环境，自然吸纳了不少淳朴的山里人，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形成一个不大不小的聚落。

学校就在聚落的东部，小河的西岸。小河受地形的影响，突然在学校右面转了一个湾，形成了一片清清的水潭，透明的像一面镜子。潭水满了，又从学校的前面缓缓流过，向前继续奔去。我们的教室，打开窗户就能看见小河，阳光照在水面波光粼粼，金色的光芒刺着我们的眼睛。夕阳西下，落霞与孤鹜齐飞，染红千里秋水。下雨的时候，河水渐渐丰润起来，老师在教台上讲课，小河在窗外喧哗。骚情的秋天，成熟的青蛙不分昼夜，呼朋引伴，蛙鼓喧天，扰的我们心绪不宁，那还有听课的心思，思想早飞出了教室。而只有老师却依然执着，昂首挺胸，，一口之乎者也。课余时间，我们站在走廊上，望着河水奔流不息，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仿佛看见孔夫子在吟：逝者如斯。

放了学，是我们最快活的时刻。我们欢呼着一齐奔向河边，女孩子们洗衣洗脸，叽叽喳喳；男孩子们逗乐打闹，嘻嘻哈哈。要是在春天，杨柳依依，春风拂面，黑黑的蝌蚪出生了，它们游弋在五彩的鹅卵石间，摇一柄小橹，悠闲自得，自由自在。我们慢慢靠过去，抓几粒含在嘴里，滑滑的，它们尾巴一摆，就滑下了肚里，凉飕飕的感觉。刚刚卵出的青蛙，有的在水里快乐地蛙泳，练习着生活的技巧；有的坐在石头上，迷茫地打量着我们这些不速之客，后腿一登向远方游去了；有的干脆上了岸，山石草木间寻找新的乐园。夏天，烈日炎炎，河水晒的滚烫，我们就在山脚的水塘里游泳，每个孩子都光着腚，吊着刚刚长出肚皮的小鸡鸡，活泼的像泥鳅。秋天，天高云淡，凉风习习，我们坐在河边沉思。夜幕降临，天上月一轮，水里月一轮，站在天地间，好像换了人间。冬天，儿马西北风吹过，杨柳脱去了华丽的衣裳，小河结了冰，更是我们好玩的地方，坐冰车，滑雪橇，打溜溜，孩子们有的是玩的花样。

时光荏苒，中学三年，很快就过去了，我们毕业了，离开了这里，就到了另一所学校。如今我已经两鬓斑白，胡子一大把。去年校庆的时候，我们又一次回到学校，聚在河边。清清的小河没有了，潺潺的流水不见了，河床被挖的坑坑洼洼满目疮痍。回想过去的一幕幕，好像童话，栩栩如生，让我们忍不住垂泪。时代发展了，高速公路从学校前穿过，可是我们再也回不到那个美丽的时代，看不见那一条会唱歌的小河。

小河永远消失了，带走了我们的梦。

小河永远消失了，我们永远怀念它。

作者简介：网名：刀郎十三，男，一个小干部。爱好看书，举止斯文，突然想写一点文字，就拿起了笔。没有什么成就，只有默默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