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价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萧苼提着一瓶1937年的格兰菲迪,倚坐在别墅卧室的窗台上,目不转睛地向窗外望着。“为什么这句辞,总在我的脑海中浮现?10年了,那个夜晚的痛,依然缠绕在我的心间……”

夜深人静,虽无星辰,但却有明月相伴。微风抚动着窗帘的细纱,在他的发髻间来回缭绕,就仿佛当年的她,在骚弄着他的头发……

“哈哈,是不是又想让我收拾你!”

她不语,只是甜蜜一笑,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从确定和他在一起的那时,袅袅就认定:他将是与她相伴一生的人,无论贫穷还是富贵,无论健康还是疾病都会相互搀扶,直到老的哪也去不了的那一天。然而就在十年前的今天,这个愿望破灭了……


忽然,一颗流星划破寂静的夜空,耀眼的光芒,让萧苼不得不闭上眼睛。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时,却看见袅袅穿着他第一次送的那件白色长纱裙,站在他的面前。他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一把将袅袅搂在怀里。

“袅袅,你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这十年,我拥有了我想拥有的一切,但是没有了你,我的心却始终无处安放!”

“嗯,我回来了,我也想你!所以我选择放下,放下那些执念,静静地守候着你,等待着你,等待你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无价’……”。袅袅这样少有平和的语调,让萧苼感觉很震惊,她再也不是那个遇到点火苗就爆发的小宇宙了,双眸温柔、空灵,恰似一江春水,仿佛瞬间将萧苼带到了世外桃源。

“萧苼,你知道么?我们今天已经相识整整17年了。岁月似乎很偏爱我,从那天以后,我忘记了所有的悲伤,我只记得那些我们在一起快乐的时光。”

“是么,快说说,哪些快乐的时光?”袅袅依偎在萧苼的怀里,似乎时光已凝固在这一刻,让这个久违的夜晚永不退去。


袅袅初到这个城市,又是个路痴,一下公交车就不知道东南西北,而且道路纵横交错,还有高架桥,到底该往哪走啊?袅袅是个外表贤淑,却内心火热的人,这时候怎么能再假装矜持呢?再不快点就赶不上回家的火车了。怎么办,怎么办?前面有个小哥,问问路吧。

“你好!请问火车站怎么走?”

“我也去火车站,跟我走吧!”

袅袅心想:这个人看上去成熟稳重,年纪应该与我相仿。反正也无聊,只是走路却不说话也怪尴尬,聊几句又不会怀孕,哈哈。邪恶的丘比特,用弓箭砸了一下她的小脑袋。

“你叫什么?干什么的?”袅袅无心地问着。

“我叫萧苼,再有一年我就毕业了”萧苼一本正经地回答。

“哦!那你哪个学校的啊?”袅袅继续找着话题,生怕冷场。这个人怎么问一句说一句啊,真是个木瓜!

“我是盛京理工学院的”萧苼不紧不慢地说。

袅袅大叫起来:“盛京理工学院!真的么?!我也是,我是学艺术的,你呢?”袅袅感觉不可思议,也太巧了吧。

“我学市场营销的,你大几啊,看起来像新生!”萧苼终于打开了话匣子,不再那么拘谨了。……

就这样不知不觉他们边聊边走,来到了火车站,萧苼带她赶到了候车室。恰好,还有一分钟火车就要到站了,这趟列车仅在此站停留3分钟。到了这,萧苼见袅袅一个人又不放心,于是留了袅袅的电话号码,嘱咐说“如果到家了,可以发短信告诉我一下”。

“谢谢,再见!”袅袅上车了,身在他乡得人相助,心里觉得暖暖地。由于父母忙,从小独立惯了,经历此景却也有些感动。


“这是我们刚认识的画面,还有呢”萧苼追问道。

“干杯!从今天起,你是我的,我是你的。恭喜你,毕业了,袅袅。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家”萧苼郑重其事地说,“这只是我们租的房子,今后我们会拥有属于我们自己的家。”

“自己的家”!这对袅袅来说是一件多么令人向往的事啊,和心爱的人住在自己的房子里,抱着她们爱情的结晶,看着那双可爱的小眼睛一眨一眨的,多么美秒的画面啊……

那一夜,他们翻云覆雨,缠缠绵绵,兴奋地直到清晨才渐渐入睡。在那段时间里的周末,为了能够多睡会儿,他们大多时候是不吃早餐的。

这个出租的房子并不大,40平方左右,一室一厅一卫,整体装修是暖色调,所有家具和地板都是实木的,客厅餐厅一体,有个黑色的皮沙发,厨房是在阳台搭建的,面积很小,只够一个人在里面忙乎。

虽然是租的房子,但萧苼和袅袅都很爱惜这个房子,仿佛当做自己的家一样对待,每日清扫,还种了几盆花草。袅袅每天都会为这些花草浇水,细心照料,就像照料自己的孩子一样,时不时还会为他们修剪枝叶。


萧苼在学校里很受老师器重,在班级是班长,在学院也是干部,组织能力和执行力都很强,所以一毕业就被学校推荐到了一家国有银行工作,这样的名额也仅此一个。虽然挣得不算太多,但每月也有结余。

袅袅也不逊色,在班级担任团支书,既是学校杂志社的编辑,又在院新闻中心负责摄影。她爱好广泛,可以说琴棋书画样样通。还没毕业就拿到了著名动漫公司的offer。自尊心很强的袅袅在生活上,选择和萧苼AA制,不仅日常开销各半,而且经常抢着买东西或者付账单,因为她不想自己真的成为同学口中那句玩笑话“才大三,就被包养了啊”。

袅袅从小生活在一个普通却又不寻常的家庭里,母亲乐观善良、随遇而安,父亲思维开拓,拼搏向上。父亲虽是地道的山东人,却少有其固执的思想,从不重男轻女,乐于接收新鲜事物,与时俱进。修汽车,修机器,做美食,开各种家用、农用车,给小动物看病,凡是经过他研究没有不会的。由于袅袅是女孩,自幼又体弱多病,比较儿子父亲甚至更加疼爱她。日子过得虽不富裕,父母却很少拒绝袅袅和弟弟的需求,并常常鼓励姐弟俩做自己想做的事。袅袅的绘画之路,也是从父亲的支持开始的。所以袅袅也是一个积极进取、真性情的女孩。


两人回忆着往日的画面,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甜甜的味道,仿佛一切都真的回到了从前,萧苼轻轻地抚摸着袅袅的头发,认真地听她讲述着。

“还记得你的第一块卡西欧的手表么?那是我攒了两个月的零花钱给你买的生日礼物?还有你的第一件过千元的西装?还有……”

“知道为什么每次你有喜欢的东西,我就一定要给你买下来么?”袅袅激动地说。

萧苼不解地问:“为什么?”

“因为我希望,看到你得到自己喜欢的东西的那种满足感。”袅袅说到这,似乎也洋溢着一脸的幸福。看到袅袅傻傻的样子,萧苼忍不住想去吻她那性感的双唇。然而,酒瓶却突然掉落在了地上,他扑了个空,差点摔倒在地。

萧苼定了定神,那种甜甜的味道也消失了,难道这一切只是我的幻想么……

生有时,逝无常。

何为贵?少无知。

功、名、权、利,

皆身外之物。

酸、甜、苦、辣,

仅一念之间。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恍然醒悟,

难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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