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在家,不知是发了什么热,打开微信好友列表,一只手就数的清,啊,如今我加的小学同学只有两个,而且,虽是高中同学,但平时微信也剩寥寥无几的互动。
可是,我想打听你的消息,我想知道你现在在哪所大学,会不会与我同在灰蒙蒙的4月广州。
其实,我想与你表白。
四年级,我转到镇上的中心小学。9月份早晨,阳光应是和暖的,风儿也应是透凉,小小的我穿着一套橘色的短袖短裤,谨慎迟疑地踏进陌生的学校。我望了望贴着白色方格瓷砖的高大教学楼,旁边是风吹摇曳的玉兰树,其叶蓁蓁,有几线阳光斜漏,其香郁郁,熏得我有些头晕。
我一紧张,便习惯抓紧肩膀的书包带,陌生的人,陌生的学校,书包带大约是变形了。
从此,在村小学叱咤风云,雷厉风行的小领袖,变成了众人前宁静内向的我。
四年级跟了一个老师眼中的“问题学生”坐同桌,如今想起他,眼皮耷拉,嘴角一道冷笑,岳阳小同学,这么多年了,能让我这个时不时就忘记名字的人记到现在,你也算是在我童年回忆里不可磨灭的一部分。
对,一想到你,就想起当初很怂的自己。(这一行字,键盘君很痛。)
圆头圆脑的小黑胖子,上课不听讲,课后作业也不写,倨傲地划幼稚的38线...记忆模糊,他如何欺负我的种种,风掠湖面,横波已了无痕。
四年级的昔日小领袖,遇到小霸王,心内时浮恐惧,初转学的忧惧更甚,惯不习惯与父母倾吐的小孩子,别扭地升学到五年级。
幸好,我遇见了你,我的后桌。
我是个不擅长与男同学打交道的女孩子,在他们面前,往往大脑被棉被裹着,乌漆墨黑,所以很羡慕能与男生打成一片,笑得嗲嗲甜甜的女生。而因你是组长,而且可人的语文老师经常安排课堂小组讨论,每当我转过身,抬眸,就是你白皙清秀的脸。这与我龅牙外露的男同桌形成鲜明对比,对,第一步,你成功了,肤浅的我被你的皮囊吸引。
为你折服的第二步,你是个学霸啊,是数学老师挂在嘴边的聪明学生,可怜当时我还曾因数学成绩不达标被打小手心。听过类似的话,你崇拜的人是因为他身上有你渴望的点。数学渣成灰的我,夜里咬着笔帽,对着数学题苦思冥想时,来上一包减压的可比克薯片,嘎吱脆响中,你的脸一晃而过,这些题对你来说就是小case吧。
后来,我赶上时代的大潮流,有了qq,并且辗转巧合下,加了你qq。
从此,每个周末,我就跟读初中的姐姐时常出入网吧。在闭塞的小镇,玩游戏机,进网吧都是极其罪不可赦的大事,若被父母知道,需要吊打至少2,3天。我们俩因为自来形象尚佳,每次去网吧,糊弄爸妈的借口都是去找同学或去查资料,次次奏效。
到网吧将椅子坐实,第一件事,鼠标点击企鹅图标,如果你在线,小女孩的心头隔着的皱缩的云,被柔柔晚风轻轻吹,云散了,飘飘飞了。
在学期末,有谣言传说你与一个女同学貌似有些暧昧的苗头。我敛眼沉默地看着你跟她说说笑笑,开不伤大雅的玩笑,借暂缺的橡皮擦。心尖有一种陌生的不舒服。
我在qq上,曾矜持隐晦地问你,你在班上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你说好像有,但不是她。看到你的消息,我挫败地坐在椅子上,耳机是电脑播的换装小游戏背景音乐。
你的家开烟酒铺,就在离学校不远的马路上,每次经过,我都会刻意扭头去看你有没有在柜台前玩电脑。
对你的喜欢,在一次次小组讨论,无意地肢体碰触,路过你家,慢慢地积累。五年级也告一段落了。
六年级,我们虽在同一个班,但却不是前后桌了,你在1组,我在4组,老师还安排了漂亮活泼的女学霸与你坐一起。因为我别扭怯怕,遇上你也从不敢与你打招呼。两个人交集像相交圆缓缓变成相切圆,还是外切的。
小学毕业,我就没有你的消息了,有人说,你初中去潮州金中,还有人说你去汕头金中。而我留在了钱东中学。
每次去镇上集市,扭头望你家门的眼已经不习惯转过来。看得多了,我总结出规律,你会在星期六下午回家,大部分都在做作业,不像以前总是在看电视或玩电脑。但我周六去镇上的机会也不多。
然后,初二那年,你们搬走了,我望穿你家门,也再无你清隽的侧颜,但这是个习惯,可怕之处在于它已经改不过来。
有一回,我在你家附近看见了你,你牵着一个小弟弟,你长高了,还是很白,头发剪得很短,是个洒脱聪慧的好儿郎。你低头看着弟弟,我没打招呼,路人走过。
后来,我就再没见过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