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的老家

对于大多数中国人来说，都会有一个"老家"的概念。作为芸芸众生的一份子，我自然也不能拿例外。

但是其实，"回老家"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概念了。父母亲早已被哥哥接到了我们生活的城市里，老家只是一座空荡荡房子而已。我母亲是一个心地非常善良的老太太，天生具有亲和力，性格很开朗。所以父母亲在这做城市里很快的就与左邻右舍熟稔了。一些年轻小夫妻，要是临时有急事，会把小孩子放到父母家，让他们帮忙照看一下；楼上邻居有事很久不回来，也会把钥匙留给父母，让他们有空去家里给看看；也有上班的邻居会把水电费提前放到父母家里，让父母帮忙我缴费......，我也经常去享用到邻居们给父母送的一些美食或者特产。所以，对于老家的概念已经非常淡薄。现在就是觉得哪儿有父母，哪儿就是自己的老家。

但是对于父母而言，老家就是他们的老家，是他们的根，是他们的社交圈子，是承载他们一辈子心血和汗水的地方，更何况，已经80多岁的父母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还要回老家去照顾已经102岁的奶奶。奶奶这两年有衰老的迹象，但依然能够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破败的小院子里一年中除了冬天仍然鲜花盛开。对于奶奶来说，这个小院子便是奶奶的全部天地了。我猜想，这也是奶奶的老家了吧？

因为这些个缘故，父母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回家。临近春节的时候，父母亲更是早早地回到老家，准备过年。对于父母来说，这个小村庄，这个小院，就是父母割舍不下的老家啊。

去年过年，按照风俗初二回娘家。更感受到了老家的衰败。父母家的老房子周围几乎已经没有人住了。老房子东边的小河---那条承载了我太多童年的小河，曾经让我在其中戏水捉鱼抓螃蟹的小河，曾经有很多小鱼逆流而上的小河，曾经洗衣浣纱清澈见底的小河---如今，遍布垃圾和漫天飞舞的塑料袋。妈妈说，夏天回来的时候，小河臭不可闻。

在村里走走，四处看看，发现已经没有多少我能认识的面孔了。"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是啊，少年就离家求学，如今已经接近30年的时光了，又有谁能记着这个曾经在这里度过十几年的一个人呢？

山村周围的山头，已经从郁郁葱葱变成了癞头疮---到处都是采石场。爬到山上去，追寻曾经挖过野菜，割过牛草，放过牛，种过地的地方，---我已经找不到了，面目全非了。

我知道，当父母的联系和这个小山村中断时，我和这个"老家"的联系也会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