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始终觉得一本书的基本要义在于文字

2015 年上半年,在谷歌创意实验室里发生了一场关于“一本书的基本要义何在”的对话。

究竟是什么能够让书被称之为书?他们最先想到的是纸张,但纸张只是书的具象,仅仅有纸张而缺乏深度内容也不能被称之书,所以他们认为网络的存在就意味着纸张不再是构成书的必需品。

2016 年 2 月初,谷歌在 Play Store 上架了两本电子书。不同于其他的电子书,这两本书的内容只能通过电子屏显示,读者阅读时或可以结合谷歌的街景地图进行“沉浸式”阅读,或在两位虚构艺术家“协作”出来的“日记”上随机选择,为故事创作不同的结尾......

这两本彻彻底底的“电子读物”的存在引发了无穷争议。一方面是电子书对人们日常“阅读习惯”的颠覆,不按常理出牌,却又能给你合乎情理的故事;另一方面是这一次尝试,着实削减了纸质书的存在价值。

电子书和纸质书之间存在的争论久已,电子书方便携带,一次可以携带“多本书”,阅读者可以根据不同的心情、情境来挑选不同的书籍;纸质书的阅读体验则是更加丰富,读者会将内容消化的更为完全。

有研究表明,阅读纸质书就如同“进食”一般,是一个多感官同时协作的行为。这样也就不难回答“科技都如此发达了,怎么还有人在拿着纸书在看”的问题。而更为重要的是,纸质书的存在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出版业的兴衰以及实体书店的生存。

我们听过太多“纸书已死”“出版将死”“书店将死”等等一系列言论。的确,电子书的迅速发展,受到冲击最强可能就是书店和出版行业,特别是在这一次的疫情当中,实体书店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但这一次,我们得到的支持和鼓励也是前所未见。从无条件支持我们的读者,到抱团取暖的书店同行,再到与我们共同发起「守护城市之光·书店支持计划」的联合发起人雷克萨斯,我们感受到了书店存在之必要。如今走过了 7 座城市,11 家书店的「守护城市之光·书店支持计划」北京收官站已经完美落幕。在最后一站,单向空间编辑总监罗丹妮、单读主编吴琦以及作家阿乙 、贾行家聊了聊疫情期间书店的过去和未来,并分享了他们自己对出版、出书这件事情的看法。

2020 年,我和书店的故事

年初,那场席卷全球的瘟疫打乱了所有的人计划。疫情期间的种种更是时刻提醒我们,封锁和隔离早已在病毒爆发之前发生。世界范围内的不公与分裂,日常生活里的无知和冷漠,孤岛无处不在。作为在孤岛上求生的我们,寄情于阅读并渴望着与社会重新相交的那一刻。

阿乙——我怀念在书店沙发上坐一下午的时光

人不能总是关在家里。

这次疫情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了,人还是得出去逛一下。当时疫情初期,书店还不能开门营业,我在家憋了很久,真的特别想念曾经书店济济一堂的样子。实在太想念在书店的日子,我就坐在书店门口前的公共沙发上看书。和我一起的还有一个也正在看书的流浪汉。我们俩就这样坐了一下午,没有交流,就坐在那里静静地看书。我觉得那个下午是很美好的,就像是平行世界里的书店,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只有读书。

这时我就会想如果没有疫情,我们会像今天这样想念在书店的沙发上坐一下午吗?

贾行家——书店是一个对话的空间,一个灵魂的栖息地

今年的疫情让我思考了不少关于书店的事情,最开始是想到了投资书店的问题,感觉这时候书店行当是一个特别好的进入“黄金坑”的机会。其次我在想,是通过疫情期间在网上买书这件事情让我意识到,其实买书光有网络是不够的。

买书、阅读其实是需要一个空间来承载我们对内容的理解和阐释的。书店正是这样的空间,一个场所,它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对话以及文化交流的空间,它是一片丰茂的树林,为我们提供了栖息之地。

吴琦——庞大的书店网络离不开背后每一位书店同仁的努力

作为在书店工作的人,我和书店同事最大的感受可能就是两个字:辛苦。

今年书店的艰难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读者朋友们都看见了《单读书系》接连出版,从今年七月,单读书系 001《把自己作为方法:与项飙谈话》面世,到接下来蒯乐昊的中短篇小说集《时间的仆人》、李诞年初的时候写出了他首部中篇小说——单读书系 003《候场》、孔亚雷的长篇小说《李美真》、彭剑斌的小说集《不检点与倍缠绵书》《我去钱德勒威尔参加舞会》以及我们今年和雷克萨斯合作的《探享家 by LEXUS》一书,一本接着一本,高产的背后是我们整个出版团队一起努力制作,工作量巨大,但也是终于得到大家的关注和支持。

还有就是这次由雷克萨斯联合单向空间共同发起的「守护城市之光·书店支持计划」,这样庞大的、连接全国书店的支持网络的形成,都是我们的同事一家家书店去联络、去寻找。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也见识到了每一家书店的性格,尽管这个行业寒冬还在继续,尽管大家都还心有不安担心明年书店经营状况,但是我们能看到同行们的坚持,这种感动可能也是这一年来的最深的感受。

出版很难,

但是我们有无数饱含热情的同事在坚持,

愿意与之一起冒险。


出版是一个连续性的事情,它需要各个环节协作才能保证一个出版物的顺利诞生。但这个流程在今年被打碎了,也可以说是改变了。


吴琦——出版是记录我们记忆的东西,我们应该庆幸它的存在

2020 年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一个相对匆忙的年份。但对于出版业来说,却是一个前进相对缓慢的阶段。直到下半年我们才看见了出版业复苏的迹象,这是一个让人振奋的事情。因为对于出版从业者来说,出版并不是一个可以出现快速定论的工作,它是记录我们记忆的东西,也是让我们知晓自己阅读喜好的一把钥匙,每一位出版人都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够与作者产生联系,与读者产生共鸣,为读者与作者提供一个新的、可以探索的可能性,所以我们应该对出版的复兴报以希望和热情。


阿乙——亲爱的读者,我们要去争取,要去犯错,然后学会用文字记录生活

读者阅读一部好的作品时,他就拥有了两个人生,两个世界。自己喜欢的人物在书中获得了某种独立性,它就成了读者在另外一个世界的目标。我们对未知充满着好奇和新鲜感,所以我鼓励大家去争取,去写诗,去写音乐,去谱曲,去创造,你可以去像阿甘一样去跑步,跑遍全国,去创造你的生活,甚至去犯错,离开你日复一日、没有新意的生活,然后最重要的是用文字记录下,这样的人生才不难熬。


罗丹妮——认真做出来的书,就应该用力营销

一个编辑在他的职业生涯中,他能拿到一个什么样的作品,这中间有太多的巧合,有太多的很难言说的东西。但是作为编辑,你能够决定的是拿到手里的每一本书,就代表着你愿意去跟这本书的作者建立关系,有信心这个作者是愿意和你一起探索新的可能性的人。

开书店也很难,

有幸我们遇见了一路同行的伙伴,

因为阅读是有活力的,有热爱阅读的人,

书店和出版的存在就有意义。


阿乙——社会存在着阅读的活力




书店拥有多样生活的可能性,为什么说一个社会有书店或者图书馆它才有活力?为什么博尔赫斯说他心里的天堂就是图书馆的模样?

是因为你一走进书店或者图书馆,就能看见书架上成百上千甚至上万个作者。这些作者的作品实际上是在为你提供可以拥有的可能性。因为,你所读的书都会成为你精神的一部分。

还是博尔赫斯说的,人间最大的快乐就是阅读。一个人只要有阅读的爱好,就不太会成为一个偶像崇拜者,因为书店和出版社给了我们太多充满活力的作品来选择,我们可以拥有喜爱十位作家甚至一百位作家的自由。

贾行家——文字是人类最有经验的一个工具

现在人类的沟通已经有太多的介质。我们和未来的人交往可能都不会只有文字一说。但我们回望过去,在漫长的人类发展史中,我们和过去交流更多的是依靠文字、阅读。我们通过阅读了解过去的一切,并将他们作为折射现在文化的镜子,让历史回到本真的样子,还原到人和人、人和文字上来。

吴琦——用相对客观的视角去观察书店、出版、平台等等,其实他们是一条生死链。


我从书店或者从出版中学到的、意识到的是自己所在行业是在一个链条或者说是一个共同体当中,出版社和作者的关系,和印厂的关系,和书店的关系,甚至和不得不打交道的所谓电商平台的关系,它都是一个生死的链条,就是这当中任何一个链条断掉对彼此来说都不是好事。所以我们不能够仅靠着自己的理解去看经营书店、出版读物这件事情。因为一个人的视角过于唯一、狭隘,我们需要一个客观的、社会人的视角去看待工作,这样才会让你变得专业,眼界开阔,那时你才能意识到你是在适应同行工作,你也能明白自己的职业是在整个社会链条中的可靠程度。


从吴琦的话中我们也可以回到由雷克萨斯联合单向空间共同发起「守护城市之光·书店支持计划」本身。带着一定的新媒体的优势,从策划到宣传,我们的「书店支持计划」迅速地得到了大家的关注,从而带着与我们一起同行的 7 座城市, 11 家书店的同行们将这张书店网络铺的更大、更广。苦寒之中,唯有抱团取暖,我们从疫情期间经营困境中走出来靠的就是合作,书店内同事的坚持协作,书店与书店之间的相互扶持,书店与热爱阅读的读者朋友们的相助……我们相互交织形成的互助网络才是书店向上的动力,才是书店作为城市之光,不会熄灭的原因。

(以上内容整理自「我的 2020,书店的过去和未来」直播部分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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