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1)

我的父亲,我觉得没有什么好写的,从我回忆少年时期的各种帖子里,想必各位已经知道了他是什么样的人,他在我的人生里,也是最影响深远的人,我不敢写,因为我现在的文笔很差,即使面对00年代的我,也是自愧不如,现在看看《上位》看看《甸师》看看《乱世凤舞》,不敢说文笔多好,却又如何是《驿路繁花》能够比拟的呢?既然如此, 又何必还要亵渎呢?我只要人相信,父亲即使有什么不完美之处,他依然是我最敬重的人,没有之一。

我是七十年代初出生的,父亲以前的经历,我不知道,只能大致从爷爷他们的对话猜出只言片语。

父亲没有文化,只是一个初中毕业生,毕业后没工作,整天就游手好闲的。青年时候的父亲,水性是极好的,那时候,爷爷是航运公司职工,家住江对岸的山上,有一次父亲和幺爸两个人去县城玩耍,错过了饭点,那时候可没有什么外卖之流,爷爷又管得严,眼看时间快到,父亲便脱下衣裤,叠好用手举着,硬是游过了几百米江面。据爷爷说,衣裤都没有沾水。

大概是六十年代吧,国内掀起了上山下乡运动,我父亲也成为其中一员光荣的土知青,被下放到县里的三汇公社,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父亲也就在那时候认识了同为土知青的我妈。大概就这前后,父亲拜了某位泥水匠师傅为师,跟着师傅在全县各地务工,出师后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还收了几个徒弟,开始在县里招揽生意,几年下来,父亲也算有了小小的名气。关于那个时代的记忆,我妈还偷藏了一张存折,存的都是我父亲那时候挣的钱也是定情的钱。我少年时候见过,是区信用社开具的,里面还有1000多元呢,看来我父亲在那时候,混的不是一般的好。时间又过了一两年,父亲因为某种原因,被征调到江油昭化一个厂里搞建设,我妈也随他而去,在那里生下了我,因此我的小名就叫江油儿。按和我父亲相熟的某长辈的说法,那时候生我,工友们还捉了娃娃鱼给我妈吃呢。对了,据说按当地风俗,把我放摇篮里在野外过了一夜,呵呵,这故事和斯巴达的习俗有类似,我就当笑谈了。

大概在我出生以后吧,出于对我的考虑,父母回到了老家讨生活。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二建公司成立了。二建公司的主体,还是由交通局的下属单位扩建的,父亲是交通系统的下属子弟,当时已经小有名气,自然是要收纳其中的,而且还当了其中一个施工队的队长,后来还挂了个副经理的名号,算是小企业里的几大派系之一吧。许是在社会上混了几年,挣了点小钱,父亲就在航运公司的爷爷宿舍旁修了红房子,没多久又修了白房子,又帮妈妈找了幼儿园的关系,办了个幼儿园,我们就在家乡安定的生活了,不过父亲由于事业的原因,还是经常到处跑,十天半月见不到他的人。

那时候,父亲没啥文化,又因为是从事建筑这个具有浓厚江湖气息的行业,父亲经常在外应酬喝醉了酒,我幼小的心灵里不止一次记忆着我妈用板板车拖他回来。嗯,板板车也称架架车,我对它的唯一印象就是当时留给我的。后来,父亲的事业越做越大,徒弟收的越来越多,人数最多的时候,好像有两百多个吧,生意圈子也和以往不同,这才渐渐的减少了应酬。

当初在做土知情的时候收的徒弟有五六个吧,有一对兄弟姓藤,还有一个姓杜,几年后,他们有的去了广西南宁,有的去了新疆乌鲁木齐,有的去了西藏拉萨。在以后的几年里,随着国家改革开放的步伐,几个人都有了不小的成绩,但是他们都有传统手艺人的操守,坚守本分,尊师重道,不时给家里拎点礼物礼品来看望父亲,直到十多年后父亲已经去世了好几年,还有外地的师兄回来祭奠父亲。只可惜我那时候还小,不知道怎么去挽留这份情义,我那个妈,又对此无所谓,慢慢的,父亲的师徒情谊就烟消云散了。

其中有两人我记忆中还有印象,一个叫王君体,个子瘦高瘦高的,一副精明强干的样子,工地上其他师兄弟都叫他二师兄。另一个叫赵发强,中等身材,朴实憨厚,工地上其他师兄弟都叫他四师兄。王君体是县城郊区公社的人,父亲下葬之后不久,他就改投了别家,再无联系。赵发强还有个弟弟也拜在了父亲门下,两个人都跟着父亲走南闯北,父亲出事的前两天,据说父亲要他们收拾东西,准备打架,父亲去世后,他还和我家保持联系了好几年。还有一个姓杜的小师兄,好像是局里某干部的子弟,为人豁达,灵活洒脱,对我不错,可惜后来我妈变卖设备,遣散队伍,他也只好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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