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文随笔—小时候的元宵夜

老人说:没过十五还是年。

可不就是嘛,小时候的十五元宵夜热热闹闹烟花灿烂。孩儿们穿着缤纷多彩的新年衣服,手里举着“滴滴鸡儿”走街串巷(胶东的土语,一种20厘米长的卷着火药的小烟花)听那年的十五夜……

“嫚~~~回家吃饭了”,悠扬的催饭声是那个年代自由的象征,那代表着有个天真烂漫的孩子在自家庭院以外但又不会很远的地方随心所欲的畅玩。夜幕拉下就是晚饭时间,十五的晚饭是除了薄皮香馅的饺子还有就是白白胖胖的元宵,总是会留着肚子等着甜滋滋的元宵。软软的甜甜的,吃的就是那股幸福的味儿。北方的元宵和南方的汤圆外表是一样的,但制作方法却各不相同。小时候吃过的元宵是先制馅,先用熟芝麻、熟花生擀成沫沫和白糖一起裹成一个个小圆子,放到盛有糯米粉的筛子或宽盆子里,撒点点水用力来回翻滚直到变成白乎乎的大团子。如果是机器做出来的上粉的力量会甩的大,吃起来更有韧感。对于一年一次的甜吃食,我们这些孩子们都是让父母尝完不用催就包圆清场。如果哪家有没吃完第二顿放油里炸了搁盘里再吃一顿的,在孩子们的眼里就是富户了,实在眼馋的不行了,就只得回家喝碗下元宵的汤了。

在汤足饭饱后,屁股是不肯消停的,那接下来十五的夜场才真正的走起来。小孩子们和耍猴一样拿出自己的宝贝—“滴滴鸡儿”,手里持着半截那种上供的香,就开始穿街走巷了。那时候的大人胆儿大孩子也野,小孩子们都拿着烟花放,我们都管它叫“滴滴鸡儿”,像那种卷烟一样,薄薄的纸片里卷着黑黑的火药,有黑白和彩色两种,用上供那种香引燃后就会发出边发出滴滴—鸡鸡的响声边想变魔术一样地呲出小火花,用手拿着甩来甩去百玩不厌。不管穷富大人都会给足面子,买上它好几捆,最羡慕的是能发出彩色的光的,小伙伴们一起嘻嘻哈哈的,你追我赶着在一片忽明忽暗的小火花里,在烟雾缭绕中神仙般的玩乐。冷不丁的小男孩来上个甩爆仗就更刺激了。当然也有新玩法,我们会用口水舔湿滴滴鸡儿的把,把他们贴在墙上然后一起点香,一边拍手一边看那个一个接一个的呲呲,欢呼声一片接一片。等我们一个个顶着黑头黑脸放完了的时候,大人们的大巴戏就搬出来了。

十五的大人们也要乐,大年的鞭炮首先来几挂,噼里啪啦村东村西就炸来了,提醒大家上街看花了。陆陆续续老人孩子们都聚集在一条街上来,家家户户会把买的烟花摆置好,按着顺序来,东家一个火树银花西家一个钻天猴,南家来个大礼跑,北家再来个漫天花,奥—奥—奥的呼喊声彼此起伏。在人群中欢呼雀跃的孩子,喜气洋洋拍手的老人,裂着嘴欢天喜地的婆姨,虎虎生威点花的叔叔伯伯们在白昼般烟花照射下个个兴高彩烈,大街上的烟花屑红红火火的盖满了整个街面。

小时候的的元宵夜,真是好一个:

东风夜放花千树。

更吹落、星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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