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长仄短：从节奏角度赏析李白的《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

平长仄短：从节奏角度赏析李白的《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

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

李白

杨花落尽子规啼，闻道龙标过五溪。

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

吟诵中九法之一平长仄短，说的是在近体诗中，如果是五绝，诗文中的二、四、六等偶位字是平声字的话，则是长音。句尾的韵字，是长音。奇数位的平声字是不能拖长，只能读成中音，入声字则是短音，简单说来平长、上中、入短。吟诵的时候要按这个规矩来，而不是按普通话朗读时，三三或二二三节奏来读。《如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我们在课堂上朗读的时候，可以这样标节奏：

杨花/落尽/子规啼，闻道/龙标/过五溪。

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

或者这样：

杨花落尽/子规啼，闻道龙标/过五溪。

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

如果是吟诵，却是这样来标：

--  ---  ！  ！ │ --  ---  │  │-  --  ！  -  ---

杨花落尽子规啼，闻道龙标过五溪。

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

                    │  │-   --  │ --   ！│  --！│  -  -   ---

第一句的二韵字分别是“花”“啼”，其中“花”就是位于偶位数的平声字，因此，“杨花”一词，中“花”的节拍要比“杨”多，它的声音要拉长，而“花”“h-u-a”从声母到最后一个韵母，嘴唇是向内圆，气流收向口腔再将双唇从中平滑裂开，成开口音，把花纷飞飘落之态描摹了出来。长的节奏与花在空中的飘舞的情态相应，“落尽”连用两个入声字，节拍短，发音促，情感涩。这样，“杨花”节奏延长，“落尽”节奏短，在这长与顿挫之中就把春去花落，美好殆尽的伤感渲染出来，为下午表达别情做了铺垫。诗人用声音作诗，从这就管窥。

同样，第二句是不能读成二二三或四三式节奏的。我们可以把三种节奏放一块比较。

序号节奏读法

1二二三闻 道/龙 标 / 过 五 溪

2四三闻 道龙标/ 过 五 溪

3二五闻 道/龙 标 /过 五 溪

│  │    - -- ！ - ---

七言句，朗读的时候，读成二二三，造成理解上前两上字为一个意义，中间两上字为一个意义，后面三个字为一个意义组合。四三式呢，又造成理解上总是以为前四个字为一个意义组，后三个字为一个意义组。句读的不同，会造成理解的差异，有时比较小，有时比较大。但从吟诵平长仄短，上面诗句的语法结构应是二五两部分“闻道——龙标过五溪”。没有接触吟诵知识之前，课堂上我们按二二三或四三节奏来处理这句，还会给学生说，这是七言句的一般性节奏处理，可见理解之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