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言燕语】該出手時就出手

说到雷儿当初被纽约大学物理系资优班提前録取，联想到一位朋友的儿子今年上大学，父母本来属意他在纽约市升大，但他一心想远离父母控制，选择到较远的州立大学，“想离父母远一些”，朋友考虑到爱子没有吃过苦，也没有独立生活过，去外地读一年再转学也非坏事，所以表示尊重其子选择。

我以自身经历对朋友说，本来是儿子前途他作主，但有时太年轻想法未必成熟。我儿子当初获纽约大学物理系资优班提前录取，提供四年4万8000元奖学金，若成绩保持A每年还可再有1万2000元（SAT他物理满分）， 但他死活不去，非要去一家州立大学念心理学。

纽约大学提前録取要在3月24日答复，並要交500元“订金”，到了最后截止日期，当天早上儿子仍坚持不去。他去史岱文森高中上课後，我左思右想，当机立断（也可说是自作主张），不顾天雨，在NYU招生办公室下班前十分钟，冒雨冲进去，及时帮儿子递上同意表格並交了五百元，当时想法是：万一他到时仍不肯去，至多损失五百元，但万一他回心转意，就用五百元赌4万8000元。

我帮儿子交了订金後，他仍不领情，由于儿时長得胖、天性淳良，被同学霸凌，留下心理陰影，他心心念念要读心理学，为了让他死心，我和朋友开车七小时，和他去了那家他想读的州立大学（在水牛城附近），一路上非常荒凉，真的是鸟不生蛋，到了那里找吃饭的地方，全城只有一家中餐馆，我和他参观完学校后，偷眼看他，他似乎心已凉了半截，在纽约繁华大城市长大的孩子，那能接受这种乡下地方，他终于打消念头，接受纽约大学的提前録取。

直到如今，他仍然感激母亲“英明”，幸亏我「臨門一脚」，才把他踢入名校之门。現在談起當年他的「執著」，他说那时年轻不懂事，想法不成熟......

我之所以在雷儿的升大问题上“横加干涉”，也是受了华裔漫画家楊谨倫母亲金宜莊影响。

当初楊谨倫本来想报读加州大學藝術系，但金宜莊堅持要兒子報讀柏克萊加大電腦科學系。她開導兒子說，學藝術對「賺錢買花戴」的女生來說較合適，但身為男人，要肩負養家活兒的責任，藝術這口飯將來恐不易吃，只能作副業。

金宜莊清楚記得，在填報大學那天，「小倫」與五位要好的同學，在她家的客廳商量選校問題，她站在旁邊極力試圖說服兒子不要光是填報洛杉磯加州大學藝術系，也要選讀柏克萊加大電腦科學系，兒子的同學在旁都覺得她太囉嗦了，但孝順聽話的楊謹倫拗不過母親的堅持，「順便」也填報了柏克萊加大。毕业后他任职高中数学老师，收入稳定无后顾之忧，因此重拾画笔，推出描畫在美出生的華裔青少年成長之痛的自傳體繪畫小說「美生華人」（American Born ），楊謹倫憑此書成為57年來首位入圍美國國家圖書獎（National Book Awards）青少年讀物類的華裔，並成為首位美國圖書館協會普林茲文學獎（Michael L. PrintzAward）的金牌華裔得主。

金宜莊說，「小倫」同時獲得上述兩間大學錄取，因當時他的華裔女友以及一些要好同學均獲柏克萊加大工程系錄取，兒子最終選擇去柏克萊加大，並副修比較文學，這對他後來寫作繪畫小說的文字非常有幫助。（拙文见《美生华人 杨謹倫画说ABC心路》（世界周刊2009/11/29）。

所以后来朋友面臨子女升學選擇時，我就會說这两件事供他們参考。

2018年12月14日，老妈获颂“跨文化传媒贡献奖”的母子合照。

雷儿在纽约大学毕业时的父子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