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召良:强迫症的认知中介因素

01.对焦虑情绪的认知解释

对于强迫症患者来说,面对某个情境体验到焦虑情绪时,他们就需要对焦虑情绪做出合理的解释,实际上这个焦虑情绪是条件联系的结果,这个焦虑情绪并不是由当前情境引起的,而是另有原因,这一点我们在前面对强迫症的焦虑习得的分析中已经阐明。

焦虑情绪往往意味着“不安”“不可知的危险”和“失控”。对患者而言,他们经常会对自己的焦虑情绪进行合理化解释。

当患者在洗涤的时候体验到了焦虑,他们往往就会把焦虑合理化,认为自己这样做是因为“担心洗不干净”。

患者在走路的时候头脑出现了坏想法时,体验到焦虑,他们就将其解释为“担心坏想法有可能成真”。

当患者遇到一个问题想不明白的时候,体验到了焦虑时,他们就会解释为“想不明白会带来不好的后果”。

尽管他们想解释自己的焦虑是什么,很多时候患者无法合理化解释自己的焦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焦虑,咨询师询问患者其在焦虑的时候担忧什么,他们有时答不上来。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我们在强迫症的焦虑习得中已经交代得非常清楚:焦虑与当前情境无关,而是与其他情境相关。

从认知的观念看,患者对于特定情境的解释是引发焦虑和强迫行为的直接原因。在强迫症的焦虑习得过程中,如果患者能够正确认知焦虑的来源,并认识到中性刺激并不意味着危险,中性刺激不是焦虑的来源,那么患者就不会焦虑了,也就不会有强迫行为了,当然就没有强迫症了。

例如,患者在洗涤的时候,承受着巨大的工作压力,这个工作压力引发他能否完成业绩以及是否会被辞退的焦虑,这个时候中性刺激(洗涤)就和工作压力结合,原来是工作压力引发的焦虑,就变成中性刺激(洗涤)引发的了。如果患者在这个过程中能够认识到洗涤并不会带来危险,也就不会把洗涤与工作压力的焦虑结合了。

02.对焦虑情境的认知解释

患者对于特定情境的认知解释是非常重要的中介因素。就强迫症患者对于强迫症情境的认知来讲,有研究发现:

① 他们会高估危险的可能性,高估后果的严重性,低估自己对消极事件的应对能力和忍受灾害的能力,换句话说,危险很可能发生,而且后果很严重,自己能力不行,既不能阻止发生,也无法承受灾难后果。

② 闯入性的想法是不好的、危险的,90%的非强迫症患者报告自己曾经有过类似强迫症症状的闯入性想法。强迫症患者往往会认为这样的想法是不好的,而其他人往往认为这是正常的,不以为意。例如,当你对某个家人很不满、很愤怒的时候,你可能会在头脑中浮现一个念头“他要是死了就好了”。对于正常人而言,我们知道那只是一个想法,并不是我们真的要他去死,他也不会因为我这样想,他就死了。但对于强迫症患者而言,他们会认为这个想法是不好的,不应该这样想。

03.对自我责任感的认知信念

对于情境的认知解释是强迫症患者认知的一个方面,对于自身角色的认知是另一个方面。

强迫症患者往往有着过度的责任感,他们认为自己有责任防止这样的事情发生,需要阻止其发生,事情一旦发生,就是自己的责任。

有研究者列举了反映强迫症患者夸张的责任和自责信念的五个功能失调性假设(即中间信念):

①想某个动作就等于做这个动作;

②我没能成功阻止自己和他人受到伤害,就等同于我伤害了自己或他人;

③责任不能因为其他因素而减轻;

④对闯入性想法不抵抗就等同于希望闯入性思维涉及的伤害真的发生;

⑤一个人应该(也能够)能控制他的思想。

04.强迫症患者的核心信念

从认知行为疗法的观点来看,过度责任感实际上是一种补偿策略,它是努力策略的一种表现形式,补偿策略一般用来掩饰负性核心信念。

心理咨询师可以从患者的自动思维出发,通过箭头向下的技术找到患者的核心信念。

经过众多案例的临床访谈,我们发现强迫症患者的负性核心信念往往是“我是坏的”,当然也存在其他的核心信念(我是无能的,我是不可爱的)。

有个患者每天睡觉前都要反复检查厨房煤气阀有没有关好,门窗有没有关好。为什么有这样的强迫行为呢?她说自己担心煤气阀没有关好会漏气,漏气就会使家人中毒而死;门窗没有关好,就会有小偷进来偷东西,还有可能杀死家人。

咨询师接着问,如果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家人因为煤气中毒或小偷入室杀人而死),对她自己意味着什么?她心情沉重地回答,这意味着她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没有保护好家人。咨询师又问,那么没有保护好家人对她意味着什么呢?她说这意味着“自己是不好的”。

“自己是不好的”与“我是坏的”意思相近,患者在童年时期形成了“我是不好的”核心信念的时候,就一直在想办法让自己成为别人心中的好人。

他们可能会发现,操心/关心/控制他人(兄弟姐妹、同学、长辈等)就是成为好人的方式和途径,这样过度责任感的模式就形成了。基于过度责任感的模式,患者就有责任避免家人死亡和财产被盗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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