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营练习/8-记忆中的老屋

家里最早的房子是土墙屋，就是黄泥压的大砖块，黄泥刷的外墙的，屋顶是木头搭的，盖着青瓦。我的记忆里那个房子结构已完全模糊，只记得是小平房，土坯房。爷爷建起来的。

大约三岁多的时候吧。父亲建起了湾子里的第一栋红砖瓦房，屋里屋外的墙面都刷了白色批腻子，比土墙房敞亮多了，屋里也用水泥摸的很平整，扫地方便多了，再也不会有坑坑洼洼扫不干净了。屋顶是木头岭子，盖着青瓦片。记得上梁时，有个仪式，砌墙师傅们，帮忙的男人们站在屋梁上，高声喊一声，上梁了。放上鞭炮，然后撒些花生糖果下来，湾子里的一些小孩子，妇女老人们就在下面哄抢。图个吉利。

正屋有四个大小一样四方的房间和一个长方形的堂屋。四个方正的房间在两边各两个，中间是堂屋，就像田字中间插进去一个口字。堂屋后面在另外起的厨房。前面两间分别是父母和爷爷奶奶的卧室。后面两间分别放着储存稻谷和杂物。父母住在东边前面的房间，里面有两张床，里面一张刷着枣红色漆的雕花木床，应该是父母结婚时候置办的，外面是一张绷子床。不知道大家以前有没有见过，就是一个床型的木框架上有棕榈绳子织起来的床面，比木板床睡着要软一些。靠堂屋的那墙面放着一个和雕花床同样颜色的长桌子，中间一个大抽屉，两边各一个小的抽屉。桌面上中间放着红色木框的镜子，镜子两旁摆着两个白底橙色花的瓷坛子。里面经常放着红糖，小时候会偷偷地踩着板凳，用手偷偷蘸一点吃，感觉是最美味的食物之一。正南面是一扇中间向外推开的窗户，窗户下面是一台缝纫机，经常上面放满了洗好的当季经常要穿的衣服。窗户的右边靠门后放着一张小木桌上放着一台十多寸的黑白电视机。每天放学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拧开电视看喜欢的动画片，那时候特迷圣斗士星矢。

西面前面的房间是爷爷奶奶的卧室，坐北朝南的靠墙放着一张深褐色的古床，颜色比较暗沉，给人一种厚重的感觉，四角安立柱，床面两侧和后面有围栏。前面左右两边各有一个小围栏，围栏上刻有图案，靠中间各长出两个小圆柱子，浑圆饱满，刚好可以把蚊帐打开后两边各自别在小柱上，中间留有的空间刚好可以两人并坐在床边上。上端前面有横板，上面雕刻着一些图案，已经记不清是什么图案了。床前还放着一块踏板。方方正正的，特别牢固，睡起来也很踏实。床的左手靠墙放置一个抽屉柜，放着镜子，油灯，蜡烛。右边正好放着一个衣柜与床平齐。衣柜顶上放着一个暗色调的木箱子，形像现在的旅行箱，听说是奶奶的陪嫁物。童年偶尔会和爷爷奶奶睡一起，那时候床板上都会垫厚厚一层干枯的稻草，然后铺上棉絮和床单，不会那么硬，冬天也很暖和。枕头里装的是稻谷壳，枕在上面会发出清脆的声音。也会散发出稻草的清香。很多小时候的细节都不记得了，但还是这个仍然记忆犹新。

正屋左边的后面并排有两间土房屋，靠外面的一间是牛棚，另外一间是杂物间，还放着倆个空棺材，说是爷爷奶奶以后用的。看着就莫名的害怕，恐惧，应该是对死亡的恐惧和亲人离开的害怕与不安吧，所以很少去那里。再左边一点有一条一米多宽的小路通往屋后种水田。小路旁边种着一排竹子，每到春天的时候就冒出好多竹笋来，还有一些长到屋旁的空地上，很是可爱。爷爷总是说：不要掰哦，掰了就长不出竹子了。爷爷也会用竹子做一些竹篮什么的，不是很精致，但是平时用用还是不错的物件。小路到屋后的空地上有一棵野生的桃树，高过屋顶很多了，有一个分枝横着长向屋檐。正好我们那些小伙伴都会在这里爬上爬下。每年春天这里是一处风景，粉里透红的桃花一朵紧挨着一朵，挤满了整个枝条，一阵微风拂过，花香迎面扑来，一吸，一股自然清新的气息，粉色的花朵随风飘舞，那些凋谢的花朵随风飘散，像仙女散花，真叫人赏心悦目，神迷欲醉。我经常一个人跑过来站在树下看一会，然后闭上眼睛，安静下来什么也不想，仿佛置身仙境一般。夏初的时候都会结好多桃子，成熟后酸甜可口，就更热闹了。

正屋右边的是一排砖房的猪圈和鸡舍，养着三四头猪和一群鸡鸭鹅。爷爷会砍一些红薯藤回来，剁得碎碎的喂猪。吃完了就只能去田里寻一草回来。那都是大人们的事，我基本上没做过。不过喂鸡鸭鹅，我经常做。记得暑假的时候，每天中午都会和表姐一起给鹅抬几桶水，然后看两集《西游记》。

后来长大一些后，又有了弟弟，父母就在他们房间后面的杂物房，清理出来一些东西后，给我支了一个简单的床。靠床的门口放了一张桌子，放着我的书和一些生活用品。那时晚上经常停电，我就点着煤油灯或者蜡烛，躲在蚊帐里看书，有时候会不由自主的练出声来。偶尔母亲会在她的房间大声问我：你在干嘛？早点睡觉！记得有一个夏夜，外面电闪雷鸣狂风暴雨，很是吓人。我一个人在后面房间睡觉被惊醒，看见黑暗中的天空亮光一闪，“啪-啦-啦”，闪电一下一下的撕裂着天空，紧接着“轰隆隆”声响彻整个世界，那个声音震耳欲聋，吓得我躲在被窝不敢起身。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天空，瓢泼大雨劈劈啪啪的浇下来，答在屋檐上流下来像一片急湍的瀑布，树枝在风雨中发狂的摇摆。母亲在前屋喊我：唯子，你怕不怕？不怕。拍就过来睡。嗯。然后听到父母轻生说着什么。然后我就又恍恍惚惚的睡着了。

过了大约十年左右吧。在父母的勤奋和努力下，拆了老屋，建了一栋二层的小楼房，是当时农村很少有的样式，楼上楼下有了独立的卫生间，也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小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