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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日，跟好友在饭馆用餐。负责我们桌位的是位姑娘，我没太注意姑娘长相，听声音、看背影，估摸着应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做事儿算得上灵动。饭间，好友突发感慨，“这姑娘长得像个美女学霸，怎么就只做了个服务员呢？”
这个问题很有意思。就算我们明知道颜值不能左右人生走向，却还是会对一个人的生活境况与颜值水平严重不对等状况感到困惑，甚至可惜。不禁猜想，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这个本该有更多人生可能的姑娘，甘于定格在眼下这条黯淡无光的路上？
在饭馆，在超市，在理发店，在菜市场，到处都有这样让我们充满猜想的姑娘。当然，职业不分高低贵贱，但是凭借主流价值判断，但凡有更好的机会，她们或想站上更高的舞台，过更丰盈的日子。
然而，对于她们中的大多数，明天跟今天不会有什么不同，继续以服务员身份辗转在不同行业挣取低薪、过几年找个差不多条件的人结婚生子，是毋庸置疑的生活归处。
是真的没有机会吗？如果说原生家庭的不得力限制了她们年少时发展自我的可能，那么现在，二十出头的年纪，只要真想改变，大把逆袭的机会在眼前，又有什么不可能。
我原以为，这些年轻漂亮小姑娘，花几年时间考个文凭、学门手艺，可以轻易改变命运轨迹。事实远没有那么简单！改用一句名言来说就是，你根本无法改变一个不愿改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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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薇是我同乡，自初中辍学后就在北京打工。小姑娘长得水灵，话不多，人也稳重。不管是在餐馆当服务员，还是在水果店卖水果，都很讨老板喜欢。用小薇母亲的话说，“她走哪儿都遭人待见。”
可是，就这么一个一直被老板待见的姑娘，却每次都干不了太久就会辞职。一开始我以为，这些没什么竞争力的工作岗位，可能在工资和职务上都很难有上升空间，所以小薇才耐不住性子，来回辗转于不同行业。
直到有一次我完整见证了小薇的又一次跳槽，才突然明白她这么多年没太大长进的原因所在。
几个月前，小薇在一家大型商场工作。因为表现不错，主管想让小薇转岗，由服务员转做办公室职员。考虑到小薇学历不高，连办公软件都操作不来，所以主管特别人性化地提出，让小薇先带薪培训几个月，实在做不来就还待在原岗位。
这个机会对小薇来说意味着什么？她可以从一个每天早出晚归的服务员，摇身一变，成为朝九晚五的小白领。在这么难得的机会面前，小薇却半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得到消息的当晚，小薇一晚上都愁云满面，不停念叨，“别人都是高学历，我才初中毕业，怎么可能学得会？不行，要不我推了算了。”
为了帮小薇树立信心，我主动教她学了点儿基本的办公软件操作。看得出来，她学得不那么轻松。倒不是技术难学，更多是心态上负重前行。
小薇练习了很多次，每操作一步都特别小心翼翼。我寻思着，等她敲完主管交给她的那张名单，信心也就建立得差不多了。
这时，小薇母亲打电话过来。当听说小薇正在学习准备转岗的时候，她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小薇才初中毕业，学起来得多费劲，不像人家有知识。学啥，大不了辞职！”
这通电话结束后，小薇刚长出的一丁点儿自信，轰然倒塌。她叹了口气，关掉电脑，跟我道了声晚安，再没多说什么。
第二天，小薇告诉我，她辞职了。
3
我一点也不怀疑小薇是个能吃苦的姑娘。为了多赚点钱，她从不倒休，还做着其他兼职。只是，这件事情让我明白，她跟很多同阶层的人一样，宁愿吃尽皮肉之苦，也不愿忍受半点儿精神之苦。
什么是精神之苦？就这件事而言，主管的厚爱造成了小薇的痛苦，因为这让她感受到人情的压力，感受到被期待的压力，感受到担责任的压力，感受到自卑的压力，感受到前途未卜的压力。
小薇本可以不辞职，继续待在原岗位。可是，给主管的好心泼了冷水，她承担不了自己让别人失望的压力。
于是，她选择逃离。似乎，眼不见，也就真的没了压力。
或许，那些本来可以活得很漂亮的姑娘，跟小薇一样，陷在了自小形成的思维定势和行为模式里。
这样的姑娘，会认为自己天生不是学习的材料，从没想过自己可以不过那随波逐流的人生，偶尔会羡慕那些过得光鲜亮丽的人物，最后还是选择在舒适圈里度过鸡零狗碎的一生。
以上种种，或是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