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把心草种天山 —— 新疆行吟之旅(三)第3节

第三章  在东疆的历史长河里行吟

3、老爷爷古董店

       老爷爷古董店紧邻一条小马路的路口,据说这一片地域即将被拆除,政府人员天天游说,而我也愈发迫不及待地赶在被拆除之前,来到了这奇妙的一千零一夜的维族民俗博物馆。

图:吐鲁番市维族老爷爷古董店

       走近古董店,从不远处就十分醒目地看到一栋土黄色的老房子,外墙壁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有序无序之间挂满了大大小小、奇奇怪怪的一些物件,犹如一个魔幻的城堡。

       走近再看,外挂的物件多是一些离我们年代比较近的各式各样的农具和生产用品。木制品比较多一些,直接就放在门外。在吐鲁番,降雨特别少,甚至年蒸发量几十倍大于年降水量,所以不存在我担心的,把这些相对珍贵的木质物品放在外面会被雨淋腐化的想法。

       正准备走进大门,迎面的是门口对称地各安放着接近两人多高的一个巨大铜壶,而我差一点错以为那是《天方夜谈》中魔力无比的阿拉丁神灯,因为实在是有点类似那种风格造型。原来这是维吾尔族家庭常见的洗手壶(维族人称其为“阿普图瓦”),肚大脖子细,一边是把手,一边是壶嘴,壶身上刻满了典型维族风格的繁复花纹。

       在新疆,去往维族朋友家做客,进门之前,主人都会让客人在院子里洗手,他们的洗手方式和汉族人不同,汉族人都是在脸盆里洗,而维族人都是用洗手壶来浇着水洗,这样避免多人在一个盆中洗手,既节约了用水又做到了清洁卫生。难怪新疆新冠疫情一直控制到位,没有蔓延的迹象,原来这魔幻的洗手壶,也是防疫利器,功不可没。

       当我一脚迈进古董店的大门,就如同印度神话中青年阿里巴巴走进了一座藏宝的宫殿,各式各样维族老物件琳琅满目、目不暇接,老壁画、老电器、老钟表、老生活器具,各种古币、旧工艺品和马、列、斯、毛、邓等伟人的画像,在维族老爷爷似乎用心良苦又天马行空的搭配下,成功实现了一场超越时空的交集。

图:老爷爷古董店内的场景一角

        古董店有两层楼高,店主人,一位收藏这些物件的老人家,头上戴着一顶极具维族特色的尕巴帽(四楞花帽),温暖慈和的神态,优雅而悠闲的坐在最里面的一间小屋里。虽然灯光较暗,但是另有乾坤,各种见过没见过、说得上说不上名字的器物堆满了整间屋子,杂乱却很和谐。但从老人向我们如数家珍似的一一介绍这些老物件时,眼睛中流露出来的那种光芒,可以看出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老人家的心头挚爱。

图:古董店维族老爷爷向游客介绍一些老物件

       在我看来,与其说这里是间古董店,不如说是一间民俗店更合适。老人说,他从小就喜欢收藏这些物件。打量屋内屋外墙上的这些老物件,的确,对于已经六十多岁的他来说,这些物件也许不能算是古董,而是他曾经生活的一部分。

       不过,由于房屋年代久远,这片区域即将要进行城市改迁建设,这里很快就要被拆毁,让他担忧的是,这些伴随他多年的老物件最终会面临怎样的命运,这个充满了维族风情的民俗历史博物馆又将何去何从?

       目睹那些老物件,就如同目睹一个时代的巨细无遗的记录,让我们对那个时代的形容声貌做深入的观察。当我云淡风轻的从这里走过,我浏览的目光停留在了古董店内的一些老钟表上,那曾经是时间的载体和坐标。墙上三三两两地挂着各种老式的座钟,玻璃已经旧黄却仍能看清表盘时间,但时间早已定格在它的那个时代。

        在这座安静的老房子里,在彷佛静止的时光中,透过老爷爷古董店内那些年代的宣传标语,仿佛穿越了时空,走进了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我似乎走进了那段沉甸甸的、意气奋发的时代,仿佛看到了那些知青们、兵团建设者们,兴高采烈地背上行囊坐上火车远离家乡,奔赴到新疆各地戈壁滩,卯足干劲,热火朝天,大搞革命生产建设的场景;仿佛感受到了那个谱写着青春赞歌,理想万岁,艰苦卓绝的时代精神。

       历史是彷徨者的向导,我的心也静了下来,陷入了一种更深的思考,也开始反思自己的人生。

       时至今日,那些知青们、兵团建设者们,他们的孩子,无数的疆二代、兵团二代们,沿着父辈们的足迹,坚守着那种血脉相承、初心不改的执著信念,选择继续生活在新疆,建设新疆、捍卫新疆。

       我深深希望,老爷爷古董店里的一切,这些书写着一段老人难忘的历史,也承载着一个时代光荣岁月的记忆,唤醒我们心灵和传递我们信念的这民俗博物馆,不会伴随这片房屋建筑而一同消失。



文/风过长林

说明:部分资料及图片来源于相关网站以及个人博客等,专忱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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