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之歌(1关于外婆的传说)

小时候,轻跑在原野,风一吹来,那淡淡的野草芬芳与夕阳构成一副只能定格在脑海中的回忆画面,当你未来的生活变得凄惨的时候,你还能依靠那温柔画面活着。

每个人都应当拥有这样一副可以用来被回忆的画面,否则,当你躺在床上,让眼泪随着脸庞缓缓留下来的时候,可又该怎么办呢?

以前,我总爱和母亲争吵,仿佛她总是在指责我不应该这样,不应该那样,而我,家,总是一个冷冰冰的词,意味着争吵,意味着暴力,而向上追溯,便到了我那可怜的外婆,据说,起初外公折磨外婆,是因为外婆一连生的都是女儿,生了女儿,却不生儿子,这便是错了,既然错了,妻子作为丈夫的财产,就应该被狠狠地教训一番了。

或许,母亲看惯了暴力,习惯了她父亲的家暴,所以,究竟怎么的行为才能算作爱呢?或许爱应当从于暴力,因此,母亲的爱或多或少都携带着某种暴力的成分。

比如,你生病了,那么梦想中的母亲应该如作文本里边书写的一样,哪怕冒着滂沱大雨也应当送你到医院,如作文本里边一样,握着你的手,守护到天亮。

我真想我的母亲如小时候的作文纸里的母亲一样。

事实上,当你发高烧的时候,母亲也会疼爱你,不过她大多数时候会瞪着一双生气的大眼睛,大声地冲你喊到:"喝水!吃药!吃饭!盖好被子!"

一切都与那温柔的母亲相去甚远。

但相比母亲我依旧是幸运的,起码我的母亲是一个正常的人。

而我母亲却没有那么幸运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防止母亲自杀成了她长姐义不容辞的责任。

外婆因为生不出儿子,所以便错了,如何惩罚呢?生了病就不能休息,哪怕站也必须站在冰冷的田里。每当说到这里,母亲便不再说话,双眼只是盯着远方,仿佛那可怕的景象又显现在眼前。那是四月的天,可是在海拔一千多米的高山,四月依旧看不到芳菲尽,就连山寺的桃花也不见得开放,水里依旧冰冷,尤其不太适合还在生病的女人。

有时候是吊着打。姨说到这里便露出她那有些凸出的牙,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他们在外门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哀号,有时候吊着不一定打,就这么吊着...

外婆如果要回娘家,一定不会走大路,她会从原始而令人有些害怕的森林里穿过,低着头,快速地走,母亲紧紧地跟在她身后。有时候,她会慢慢地从陆地走向湖水的深处,先是没了小腿,淹没胸部,就在她要将头没进水里时,母亲哭喊着,跟着跳进湖里,外婆便又拉着母亲的手回到岸上。

有一天,外公不打外婆了,而且叫了医生给她治病。她到底做了一件令男人满意的事,生了个儿子,而外婆的病却再没有好起来。那天,外公不在家,母亲带着弟弟妹妹在屋外的原野里玩耍。只听得屋里"轰‘’的一声巨响。

外婆倒在了地上,那是一根雷管,外婆拿着它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从此,母亲再无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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