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往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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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活着很好,但也没人知道死掉会不会更好

很多事情,人们只要知道结果就好了,缘由什么的都不重要。

关于比赛失利的事情,俞建平一个字都没有提。我果然还是喜欢真刀实枪的疼痛感,而冷战是一种内心的煎熬,并且是自己熬自己。

白马拽了拽我的衣服。

“干嘛?”

我没能好好控制自己的音量,哪怕明知道是在一个所有人都专心致志学习的课堂上。讲台上老陈的脸色铁青,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瞪着我。

“第五题。”白马小声地提醒我。

我蹭地站了起来,“第五题我选D。”

话音刚落,全班哄堂大笑。

“俞欢喜,你给我滚出去!”

一切发生得太快,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又一次气得老陈暴怒。路过林姗姗的时候我瞥见了她脸上幸灾乐祸的笑,和她桌子上的习题集。

第五题是填空题。

我从来不会乖乖罚站的,哪怕走过长长的走廊去到下面一层是我看见一个个子不高的男孩子把书用力按在墙上,仔细听着穿墙而过的讲课声。

“老师都不要你听课了,你干嘛还这么认真?”我走过去靠着他面对的那堵墙用小到我自己都听不清的声音对他说道。甚至我不确定自己是否发出了声音。

“考大学是我自己的事情,又不是他的,下一次月考我一定能及格的。”

他的声音不大,但我一字不落的听到了。

“我知道你,你是俞欢喜,你会拉琴,获过很多奖,自然不用担心将来。”

我看了看门上的班牌——高一(15)班。和自己的班级一样将会是理科班里的重点班。靠着墙站了一会儿,我知道我该走了。身后是一个趴在墙上认真听课的十四五岁的男孩。

临近期末很多体育课都停上,一周两节的体育课这次被语文老师要走,一次被数学老师占领,平日里看起来健壮无比的体育老师们就不约而同莫名其妙地开始生起了病。篮球场上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原本青春活力满满的地方像被恶毒的人泼了硫酸一样一下子荒芜了。角落里有个被人遗忘的篮球,不知被拍了多少次,球面很光滑,好像很久没有充气了,瘪瘪的,落在地上再弹起来的时候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用力地将它抛起,撞击在篮板上,又弹回来,回响时有时无。它的心很空,我的也是。

窒息的感觉总能让人深刻体会到活着的好处,打球累了我就坐到树荫底下,大口大口呼吸,庆幸活着真好。

但是,死了不好吗?

只可惜去世的人不会说话,也不会真的托梦,所以没有人知道死掉究竟会不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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