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还好吗?

      丫头,还好吗?到今年已经6年时间了,这6年时间里我看着你一步步走来。

      还记得2011年6月20日那天吗?那是我们拍毕业照的日子,老薛还是一如既往,直到摄影师到了才通知我们要拍毕业照了。我记得当时有人在期待,有人则是无奈,在你脸上我看到的更多的是隐忍的依赖。

      还剩不到一周的时间我们就要参加中考了,在紧张的复习中事实上没有人会把即将毕业这件事记得如此深刻,可能只有当它真实发生了才会这样吧。

      自从预科班选拔考试结束以来,我们很少能有机会交流,虽然明明在班里我们是坐得最近的那个。还记得前两天刚举行过的毕业欢送会吗?这连事情你这个班长反倒是没做什么,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和其他几个班委一起商量着准备的,在你回来之前基本准备得差不多了。

      周五一早,大家刚到班上,你把书包放下后就走了,没有人知道你去哪了。关于这事儿,老薛没有说什么,只是通知我和几个班委一起准备毕业欢送会的事儿。两天后的下午,数学老师正在辅导刚考完的模拟试题时,你喊了声报告回来了。我把试卷放在中间示意你一起看时,看到了你红肿的双眼。那节课很快就结束了,我在大家纷纷去食堂时,还依然坐着整理刚辅导完的试卷。老师刚走出教室,你就整个人瘫倒在桌子上了,脸埋在手臂上。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你这样,以前那个坐得无比挺拔的你的样子,不时在我眼前闪现。

    我从饭堂回来时,看到你还是那个姿势,只是身影有些瑟瑟发抖,许是因为这场寒雨的缘故。此时教室里没有几个人,小梦也刚回来,她示意我先坐她位置上。我看到她轻轻拍着你的肩膀,也没有问什么只是轻轻拍着,慢慢得我看到你肩膀的颤抖几乎没有了,我稍微舒了一口气。一会儿,你们一起出去了,那时你低着头,经过我身边时,我刚好看到你袖子上那片潮湿的地方。一直到快上晚自习了,我才看到你们回来。

      此时班里毕业欢送会的布置已经都完成了,桌椅按照两边合两排,中间靠后位置是主观众席。黑板上赫然写着的那几个毕业欢送会的大字,置办回来的饮品和瓜子已经摆上课桌了,那天晚上没有自习,没有辅导,甚至于课桌上没有一本书,除了装点用的彩带和音响设备。你被小梦牵着安坐回我旁边,坐下时已顺势又趴在桌子上了,我没来得及看到你红肿的眼睛。平日里紧张的教室里,此刻倒是一片热闹的氛围。欢送会的准备已经完成了,大家坐得坐着,站得站着,因着这装扮气氛倒没有平日里那么紧张了。不到10分钟时间,晚自习的铃声就响了。那些围在教室窗户上的其他班的同学,倒是随着这铃声各自回去了。也许是习惯吧,大家也都一下子安静下来了。正思忖着时,老薛已经到教室了。

      在他的致辞中毕业欢送会正式开始了。除了致辞,还有对3年初中学习的总结和即将到来的中考的祝福,另外对于马上开始的高中的些许经验,老薛也一一和我们谈了谈。好像那是3年初中生涯最后的总结,还有未来3年不同的高中生涯的希冀。我记得那时大家都没有说话,教室里只有老薛的声音。好像那时没有那么讨厌他了,说的那些老生常谈的经验也没有之前那么反感了。可能是因为马上毕业要离开了吧,好多人仿佛都没有了之前的那些不愉快,只是静静听老薛讲着那最后的大道理。

    不知什么时候,你用双手托着下巴,半趴在桌子上。致辞结束后,没有表演节目,反而是放了一首歌,节奏较欢快的一首歌。在老薛的带领下,大家在空出的那个位置开始跳舞,一时间复习的那种紧张氛围突然被音乐声盖住了。积压许久的压力与欢乐,夹杂着迷茫与音乐一起律动。但我们两个没有动过位置,在教室关灯暗下来那刻,我看到你滑倒趴回桌子上。

      旁边是音乐与舞蹈,四下除了音响设备发出的闪烁的灯光外一片漆黑。我轻轻拉了一下凳子,往你旁边,并没有惊动到你。像你一样趴在桌子上,我屏住呼吸,只在这音乐和舞蹈声外听到哭泣的声音,我知道那是你在哭。我有问过小梦了,时下我只是默默坐在你身旁,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那个刚失去亲人的你,不管是言语,还是动作,好像我都无法去做什么。

      只是我听到你的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大了,尽管那天因同学们高涨的气氛而愈发热闹的欢送会声音足以引得其他班级围观,可我还是听到了。那时的我是可以理解那种心情的,连同早些时候我爸爸受伤时你安慰我的声音,我一直都记得。听着你哭得越来越激动,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只能抬起那不断犹豫着放下抬起无数次的手臂,轻轻拍着你的肩膀,那时的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你。去告诉你说别怕还有我呢,还是给你一个久违的拥抱,丫头,那是我第一次那么不知所措,在那样一个时候。即便在我后来遭遇那场车祸时,我都未曾如此。

      许是真的是缘分吧,当我妈妈告诉我关于你后来的近况时,我笑着哭了,为你。高中3年里,我看到了你入学之初的欣喜,带着我们当初约好的一起,从军训到融入新的集体,从一个夏天到另一个夏天,但那份笑容我已多年未见了。丫头,我曾无比艰难地为你做过最后一次祈祷:只愿丫头此生无憾。我不知道你是否还能真的开心起来,毕竟这么多年我未曾再见到过你多少笑容,更不必说那真挚的微笑了。我曾经是想祝你一生开心的,但凭着我对你的了解,这不过是一种奢望。虽然你大病初愈时的笑容,于我是久违了的祝福,可我还是在那笑容里看到了失落,那时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直到妈妈来告诉我,那是惊喜。

    丫头,你工作后说过的那些真实与虚无,我都有听到。甚至于是你后来准备高考和现在继续学习,我都明白你的不甘。唯独令我那般担忧的古城一行,实则真的扰乱了我的平静。但好在我看着你一步步走过来了,抱歉我只能以这种方式来告诉你。

      在时隔6年之后,向你问候一声“丫头,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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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首《大海》静静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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