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花杂感

  说到养花,忽然想起我的一本书,这本书就是《古文观止》,它是我的心头宝。

   



  有许多书,买的时候全凭一腔热爱,可往往是急急地翻看一番便迅速失宠,任由它躺在角落里寂寞蒙尘,当真是买时尽锱铢,弃时如沙土。

      而这本书,因为时常翻看,书页都散了,粘了好几次,还下大力气用锥子打孔、穿针引线地将它修补得结结实实。可人生就是这样充满戏剧性,越是珍爱,越是短命――这本我宝贝异常的书竟然在搬了新家后踪影全无。虽然后来又买了新的,但却是此物非彼物。

     


刚搬家时,养花考虑的很多:要好看,要好养,要好好养。那时还是凭着一腔热爱,既无甚经验,亦缺乏好问精神,只是用自以为对它们好的方法去对待它们。潦草地用土,急急地换盆,满满地浇水,三天两头察看它们:今天摸摸盆土的干湿,用手轻晃它扎根了没有;明天看它是否长出了新叶;后天见它还无起色,便用指甲抠它的皮,从湿度和色泽上判断它生命的迹象;见它略有干枯,便拔土而起,看它的根是否健康……于是乎,西府海棠挂了,茉莉花死了,更不必说那一大堆花了银子连名字都没记住就化水仙去的多肉……虽因太爱又买了新的,可自己心中明白,此花已非彼花。

 




 而对于生命力旺盛积极回应我关心的花草,我除了欣慰,却又开始疑惑:咦,别的都死了,它怎么不死呢?天天带着这种心理对待它,它又会有多少生趣呢?这样一番操作下来,头一批花草中,幸存者寥寥。

  贴梗海棠倒健在,可它是一个例外。买它时图便宜,而它的样子又丑丑的――茎灰溜溜的,叶子干涩,心里便不大在意,随便将它安置在一个废旧的铁桶里,浇水也无非见干见湿。搬家时看它长得繁茂便也带了过来,而那铁皮桶实在丑陋,便换了盆,也只是将它安置在一个角落里。它却似乎从不在意我的好恶,欢欢喜喜地抽芽、长苞、开花。往往因为花苞太密,光照又不好,只开一半。






      于是,我又开始好奇:我如此无视它,它怎么就不死呢?

  最终,虽然它的花大而艳却毫无香气,没法和我心爱的茉莉相比,但它那年年开花的殷勤还是征服了我,我也终于将它看顺眼了。最重要的是它毕竟是我屋里为数不多的元老,还是开花的那种。因此我开始勤加管理它。结果可想而知,仅仅一两年后,捱过了备受冷落的日子、甚至在那一年麦田大火中被灼热的空气烤焦蜷缩的它最终一命呜呼了。这个结局,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说到养花,还要说到开头提到的那本《古文观止》。N多年前看到它里面收录的柳宗元的《郭橐驼传》,心中像被照进了一道光。明知道他写郭橐驼种树是为了类比统治者的治国之道,但读书这种事,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于是,我便也学着郭橐驼种树的方法对待我的花花草草:换盆时考虑长远;培土时配置恰当;栽种时压紧埋实;浇水时见干见湿……慢慢地,我的屋里开始绿意盎然。虽然用的甚至是园土,也从不施肥,可花儿们都卯足了劲儿长得狂野繁茂,蓬蓬勃勃。蟹爪兰年年开花,丑陋、弱小、单薄的几片,顶着大大的娇艳欲滴的火红的花朵,似乎整个阳台都是热烈而明亮的;吊兰上蹿下吊,文竹不是亭亭玉立,而是盘盘绕绕,新抽出的藤条不消两日便有一米多长,常春藤也不甘落后,花如其名,常年碧绿茂盛,新长出的叶子油光发亮――这些花花草草常常让我惊喜,好像一不留神它们就长疯了。我还是会经常去捏多肉的叶子,当然不是为了好玩,而是判断它是否缺水。虽然这些多肉在盛夏时节都长成了菜,饱满碧绿,但我相信随着温差加大,它们一定会姹紫嫣红,重回颜值巅峰。

  细究下来,我觉得不光养花、种树如此,育人更如此:孩子玩乐时大人频频干涉,怎能培养他的专注力?教师忙于开会、应付各种活动和检查,还有动辄就变的制度和课改,怎么发展自己的专业素养?学生成了试验品,今天一个样,明天一个样,后天谁也不知道怎么样,那么他的学习质量和学习习惯一定是红灯高挂。

        所以,对花、对树、对孩子,静下来,夯实基础,养好习惯,不过度关注,不频繁打扰,守护,陪伴,等待,便是最好的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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