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汇报

    少校周领队分配在军区卫生部当助理员，为了推动建军路线进展，条令条例执行，医术医风医德建设，军区卫生部组织测评，派工作组到各驻军医院、野战医院检查。周助理当闽南片组长，先到闽南陆军医院，召开几次座谈会，又深入到一些科室细访视察看现场。一次护士座谈会，玉被指定为代表参加。

    这天阳光灿灿。出发前，她对着镜子，梳妆鬓发，理理军装，整整领子，对襟下摆抖抖拉拉，自觉处处干净利索，满意了就开步赶向院部办公室。会议室四周白洁，没有张贴悬挂物，简朴大方，宽敞舒坦，光线充足，空气清新，是个优美的环境。周领队看到玉，很高兴地向她招手。玉快步迎上去，在老师面前行了个军人举手礼，两人紧紧地握手。周领队像关心着孩子那样，特别关注睑部表情，精神状态，然后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一遍，没有遮掩夸一句：还是那么潇洒。

    受到老师老首长的称赞，不禁增添几分女性固有的娇情和温柔，彬彬有礼地坐在老师身边。她耳畔有些热烘烘，脸上涌出一片红晕。第一次出席全院规格的座谈会，有些拘谨。周领队听过医务处的介绍，了解到这些学生都拿得起放得下，工作上都担负了重任，在各个岗位创造出许多优异成绩，他脸上笑容如花，无限欣慰，朝坐在身边的玉说：你们都不负众望。

    玉谦虚地感谢，由衷地回答：都是老师教育得好，同志们互相帮助到位。

周领队转告：张排长特别关心你的表现。

玉信心百倍表示：绝不辜负老师期望。

    主持会议的医务处主任接过话茬：她们的学识胆略品德，都全部融进工作中了。接着讲述晓玉做护理工作，像亲人地照顾一位重病号。这病员躺在床上时间久了，需要翻身防褥疮，护士帮助她翻身，振动太大，病者阵痛刺心，嚷道：别动。

护士稍后又动手帮助。

病者不让，又嚷又叫：去叫晓玉护士来。

周助理问：病人怎么偏叫你。

    玉要回答的话都写在眼眶鼻沟和白润的脸上，她明媚灿烂。周助理再次催问，她嘴唇才舔舔启动，轻声细语，谦顺地解释：其实动作都一样，只是平时把脉喂药注射擦洗，事事小心谨慎，翻身时边和她聊天，分散注意力，同时提出要求，让其配合，调动病者的积极性，两人互动，精神分散，痛感减轻。周助理全神贯注听，品出味道后说：玉坚持把过细的政治思想工作，融入到实践中，是理论指导实践的体现。

    医务处主任说：她不仅理论指导实践，还常总结实线中的新鲜事，和各种人行为，上升到理论高度，写成文章。周助理认真听，主任继续讲：晓玉观察能力强，善于发现和扶持带有方向性的好人好事。周助理越听越引起兴趣，细细追问：怎么一回事？主任接着介绍：妇产科一位胖护士，都叫她胖姐，是国民党部队医院起义留用的，技术水平不错，护理工作，行为都养成了规范化，放的器材有固定位置，走路都靠右边。在一次总结会上，大家把好人好事都说到了，胖姐好事没人提出。晓玉提出应该表扬她，护士长有点不重视，说那是鸡毛蒜皮的事，没有什么，不予理会，不予表扬。晓玉说我们曾发生护士朝左跑，碰上送药车，虽没有翻车，但药品器具都撒开了，孤立看是件小事，和医疗秩序联起来看，就是大事。交通规则都规定人要靠右边走。器材放置，文件都规定要有固定位置，这样拿出方便，夜间拿不错乱，外科支援者可迅速找到器具。这虽是细节，但都是正规化建设的要求，是执行条例条令的要求。护士长无言以对。胖姐折衷地说：大家都可以做到，没有什么好表扬。胖姐感激晓玉关心人，但又不敢争功，万事随和地过日子。周助理加重语气：这叫做冲破习惯势力禁锢。主任继续讲述：玉护士因此建议，执行条例必须强调，医护人员应该严格执行规定。

    周助理对敢于坚持真理，敢于斗争，敢于直面现实这件事，给予肯定。阐明观点：要建设有中国特色的军队，必须建成一支学习型的军队，一方面要学习先进的军事理论，另一方面应从我军实践出发，总结出一套中国特色的建军理论。这方面，刘伯承司令员己树立了榜样，他总结红军、八路军、新四军、解放军由无到有，由小到大，战胜国民党反动集团，战胜日本侵略者，伟大战争战绩的经验，形成独有的中国战略学理论。大家都要像晓玉，善于总结自己和身边人的实践经验，上升到理论，检验现行的条令条例是否适用。正确的要坚持，有问题的，要修改纠正。

    方主任也赞同地说：玉在妇产科办墙报，发动医护人员，产妇，妇科病员写稿，表达紧跟形势的体会，撰写互相关怀事绩，总结实践经验，这是把执行建军路线的新事物，正确行为，上升为有条理理论，培养理论和实践互相促进的举措。

    玉正处在一个易于满足小小成功的年龄，受到褒奖，在和熙朝阳照射下，圆蛋的脸发出奕奕神采。但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做的事很平凡，已经做的事才是起步，十个指头还没做到一个指头，她出自肺腑，谦虚地说：首长太过奖了。

    玉踏上工作岗位，如旭日东升，但任重而道远。她给泽的信这样写着：来到工作岗位，是做了一些成绩，每前进一步都困难重重，但有不少体会：乘上工作小舟，迎着大海汹涌浪潮，此起彼伏，件件小事，都蕴含着深奥哲理，我驾着一叶小舟，在波峰浪谷中艰难前进。艰苦中换来欢乐。真是其乐无穷。

    座谈会开的有声有色，总结出许多体现执行思想路线好经验。表扬了一批好人好事，不少出自这医学院同学。周助理也觉得脸上生辉，医校不愧是为部队培养输送人才的摇蓝。

开完座谈会，周助理到政治处了解医院正规化建设的情况。毛大尉代表政治处作了汇报。送走周助理时，毛大尉稍稍地在他耳边说：请当个红娘。

周助理笑笑回话：这姑娘还年轻，一心想干事业，怕她不想谈。

毛大尉固执要求：你搭个桥，以后工作我来做。

周助理也乐意接受委托：我会把你的美意转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