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直解〈论语〉》(173)

子曰:“二三子以我为隐乎?吾无隐乎尔。吾无行而不与二三子者,是丘也。”

二三子指众弟子说。隐是隐讳而不言。与字,解作示字。

昔孔门弟子专以言语求圣人,以为夫子之道本自高深,而其教人则甚平易,必有秘而不传者。故以有隐为疑。孔子乃教之说:“二三子之学于吾门久矣,其将以我为吝教,有所隐讳而不言乎?不知吾之于尔初未尝有所隐也。盖道理在人,本自明白简易,固不待言而显,亦不可执一而求。我今一动一静、一语一默,凡身之所行都依着道理,这是二三子所共见共闻的。则是以身立教,无一事不以昭示于二三子者,此乃丘之为人也,何尝有隐于尔哉?二三子不能随处体认,而徒以言语求之,非惟不知我,抑亦不善学矣。”

然孔子之道,不但晓然昭示于门人,而亦灿然大明于万世。善学圣人者若能反之身心之间,而不徒泥于言语之末,则何圣道之不可及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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