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象-拥挤不过人心

小餐馆里挤满了人,我排在队伍的末尾。抬头的时候,大象已付完款,端着它的便当,从队伍的前段离开。它寻找一个能容下它的座位。

靠墙而置的沙发座挺不错,宽敞开阔,猩红的皮垫看起来十分舒服。它目光游离,原地不动,最终目光落在我心里给它预设好的位子上。

满屋子的吵闹的人群,大象站在那里,显得尤为怪异不合群。它自己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全身不自在起来。这让它更扎眼了。

我饶有兴致的观察它,忘了随着扭曲的队伍往前挪动。

大象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又像是迫于某种无奈,也或者它想摆脱四周投来的怪异的眼光。总之,它终于以一种奇怪可笑的步伐走向墙边的沙发座。

他在长条沙发的中间偏左坐下,它刚落座,右边一直玩着手机的妙龄美女便抬起头来,用一种难以理解的眼神看了看它,又把眼光放回手机屏幕。不多时,她暗自挪动屁股,往外坐出去十公分。这一切,显得十分娴熟而不经意,以至于只有我看清了整个过程。

显然,看到这一细微变化的,除了我,还有大象。

大象开始往它的嘴里塞事物,动作一点也不协调,实在谈不上优雅。我不觉想笑。

一个戴着眼镜,踩着球鞋的男生端着便当走了过来,突然眼睛一定,发现原来身边有一位大象,看起来很突兀的大象。他很犹豫,半弯着腰的动作僵硬了几秒,犹犹豫豫,最终还是起身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

队伍里,排在我身后的人小心翼翼谈论着大象先生,声音细小,生怕被他们讨论的对象捕捉到任何一个不友好的字。

这么费心为他们讨论的对象着想,算不算的上是体贴呢?我冷笑着想到。

“什么时候出来不行,这么多人的时候出来。”

“你看它一个要占几个人的地方。”

“吓到小孩子了,看!”

……

听他们小声讨论的期间,我已经付完款从服务员手里接过我的午饭。有点遗憾的离开队伍,走到大象的对面坐下。大象没有看我,但是显然知道我的到来,它吃饭的动作更局促而可笑了。

“或许,你需要一根牙签?”我说道。

大象惊讶地看了看我,像看到一个怪胎,转而有些欣喜却又紧张。

一个玩着彩虹圈的小姑娘走了过来,她看了看大象,愣了一会她把玩具递给了大象。大象愣在那里,对我投来求助的目光。

我突然想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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