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未休闲,中午的阳光甚好,看见菜摊上的小叶韭菜细嫩水灵的可人,忍不住买了一把。恰巧姑娘也在家,干脆一起动手,晚上吃饺子。母女俩摘菜的摘菜,剁馅的剁馅,笑语盈盈扎进这一日三餐的烟火气中。
我们家饺子只认韭菜虾仁配猪肉的三鲜馅,油多肉满,合着韭菜香,吃着胃里和心里一齐舒服。
饺子下锅,圆鼓鼓白胖胖,像小元宝一般,看着喜欢,吃着痛快。忍不住多吃了几个,撑的四仰八叉躺沙发上,舒坦的不行。
林语堂说过这样的话:“人世间如果有任何事值得我们郑重其事的,不是宗教,也不是学问,而是吃。”
《许三观卖血记》里的人们每次卖了血捏着钞票出来时,总要找家饭店,点上一盘炒猪肝和二两黄酒,黄酒一定要温一温。
猪肝装盘后,不忙吃,先斟上二两黄酒。黄酒从喉咙里下去时热乎乎的,像是用热毛巾洗脸一样,把肠子洗干净了,再拿起筷子,夹一片猪肝放进嘴里……
在那个年代,一盘炒猪肝,成了一种可以把人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的信仰,让灰暗的生活变得有滋有味。
我第一次吃麻辣牛肉面是18岁那年,在深圳工业区的一家小店。第一次出远门,在工厂上班的妹妹带我去店里吃饭,点了一碗麻辣牛肉面。我吃了一口就吐了,说这面有怪味,往里倒清风油了。妹妹捂嘴笑,笑我没见过世面,那是花椒的味道。接着又让老板再煮一碗不放花椒的牛肉面。后来我知道那一碗面要五块,而妹妹上一天班才八块。
现在我炖牛肉也会抓一把花椒扔里面,再也吃不出清风油的味了。
我常常怀念那碗有清风油味的面。
妈妈做的菜总是最好吃的
吃的是家的味道
年夜饭对每个主妇都是一场大考,大年三十,空气中都是煎炒烹炸的浓香味。我看见母亲系起围裙、挽上袖子,架上大锅,大清早就开始忙乎。鸡鸭鱼肉那是必不可少的,还有一道平日里极少做的,极其琐碎的蛋卷汤。
鸡蛋打散,去泡沫,小心灌入粉肠中,切记冷水下锅,慢火煮,要不就会成一锅蛋花汤了。煮好的蛋肠捞起备用,接着要熬一锅好汤。肉汤熬大骨,有时则加入鸡鸭掌,煮得极浓,熬得发白,熬上好几个小时才能恰到好处。蛋卷汤全在用好汤去配合。
切蛋卷也是技术活,一刀下去二刀连三刀断。这样切出来的蛋卷放汤里一煮则会翻卷成花。汤里再放上金针、菠菜,油豆腐,最后不能忘了点睛之笔:南方人才吃的“棕杯”,其实是棕榈的花苞。
滑嫩的蛋卷,温媚软腻甘甜的汤,棕杯略苦,恰是这孤寒清远的苦,让汤食之不腻,浓郁不油腻,清淡不寡味,其所以成佳肴。
吃得酒酣耳热之时,上一碗这清冽醇厚的汤,大呼美哉。母亲在旁边看我们吃得痛快盈盈而笑,人生有味亦不过如此罢。
总说生活要怎样才能过的有滋有味?
不过是四方食事,人间烟火,一碗蛋卷汤。有香味、有温度,满足就丰盈了。
说到底人生的意义就是吃吃喝喝,简单基本,基本简直又最美好。你看呀,肚子饿的时候是不是容易心情不好呀?所以,早起一个小时,给自己煎个蛋,或者煮一碗面,也不是太难,做个自己喜欢的便当,也能吃得好,这就是努力生活的模样。于食物见生趣,于浓淡见人生。
活着,一定要爱着点什么。我就爱这食物的鲜美和吃撑了的心满意足,一日三餐,不慌不忙,细碎的幸福。人生忽如寄,莫辜负茶、汤和好天气。
文章来源公众号《妖精讲故事》
原文链接:https://mp.weixin.qq.com/s/hl9zfiCLpnkGNfyTPcUU9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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