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第31集:春风无限潇湘意,欲采苹花不自由(5)

        顾剑并没有失忆,他当然知道,波斯女巫说的“两世情缘”是真。于是他把小枫打发走了以后,又付了钱,请波斯女巫继续说。波斯女巫说道,“你活着就是为了赎罪,余生带着这份罪,苟延残喘。等你的罪赎完了,心灵解脱了,到那个时候,你的肉体就要受万箭穿心般的痛苦,值得吗?”

        波斯女巫仍然想要劝解顾剑,不要在执迷不悟了,她直接点明了顾剑的未来——等你赎完罪,心灵解脱了,你的肉体就会受万箭穿心般的痛苦——何必呢?

        编剧在这里,预示了顾剑的结局。顾剑为什么要带小枫离开李承鄞呢?他想要赎罪,而不是为了占有小枫。顾剑知道,他已经时日无多,他不想让早晚会恢复记忆的小枫待在李承鄞的身边,更重要的是,他不相信李承鄞对小枫的感情,他觉得李承鄞在像利用明月一样利用小枫。你也许说,顾剑想要带走小枫的意图是违背了尚未恢复记忆的小枫的意愿,但是不得不承认,就光说顾剑对小枫没有那么强的占有欲,他想要成全小枫得到自由,就比李承鄞从始至终胁迫小枫、并剥夺小枫的自由强得多。(有一种很可笑的帮李承鄞辩解的办法就是,我是真的没办法帮李承鄞洗白了,但是我可以把所有人洗黑。你们说李承鄞不是好人,那顾剑就是好人,裴照就是好人了吗?我见到这样的观点,简直是乐死了。偏爱李承鄞偏爱到是非不分、不能就事论事的程度,我不得不说这是一种我从来达不到的境界。)

        波斯女巫说的,你心灵解脱了,应该指的就是顾剑最后想要带恢复记忆的小枫离开东宫时的情节。李承鄞发射鸣镝,吸引顾剑过来,顾剑一来,小枫就叫他顾剑,不再叫他小五,还叫他快点走,他当然知道,小枫已经恢复了记忆。但是他还是想要带小枫离开东宫,因为这是小枫的意愿。所以,从这一刻起,顾剑的心灵得到了解脱;所以,从这一刻起,顾剑的肉体就立刻受到了万箭穿心般的痛苦,他死在了羽林军的箭阵里,死前,还护住了小枫最看重的阿渡的性命。顾剑甘之如饴,没有一丝后悔。

        顾剑本来面色沉重,代表着他一直都很相信波斯女巫说的话。可是他听到波斯女巫说他未来会万箭穿心,说他做这一切都不值得,顾剑冷笑道,“她说得对,你算得不准,虽然我正受着万箭穿心的痛苦,可是我还没打算死,我得长长久久地活着,受这些苦。”说完,顾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试问,谁愿意听到他即将死去,肉体还会遭受万箭穿心的痛苦呢?顾剑本来就知道,那个丹蚩的医师告诉过他,他要尽可能地保全自己,才能活得更长久,他还舍不得小枫,他还想要保护小枫,他因为错过了小枫,此时就遭受着万箭穿心的痛苦,他又不能未卜先知,怎么可能知道他的结局呢?所以,顾剑下意识地就抵触波斯女巫说的话,说他不信。

        当然,后来顾剑就信了,在他真的万箭穿心的时候。所以,他被羽林郎的箭阵逼迫在东宫的城墙下,小枫为了他和阿渡想要跑下来又被李承鄞扯住,只能痛哭流涕的时候,顾剑终于信了波斯女巫的预言。所以,他才对着天空有了那样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他才知道,天命不可违,他的结局是早就注定的。所以,当李承鄞继续下令放箭,小枫舍不得她更看重的阿渡,跪倒在李承鄞面前苦苦哀求的时候,顾剑放弃了反抗,他把阿渡护在了身下,只求阿渡能活下去,能继续陪着他的挚爱这个结果。

        皇后陪皇帝登上了朱雀门以后,笑道,“妾身每年都能陪陛下在这朱雀门上与民同乐,真是开心。看似今年比往年更热闹。”皇后深爱皇帝嘛!她当然高兴,和此时能陪着李承鄞登朱雀门的赵良娣的心情是一样的。

        朱雀门是长安宫城的最高处,书枫就曾经要求裴照带她去登一登朱雀门,望一望西州的方向;裴照被赐婚后,也曾要求米罗陪她来到过这里。编剧让皇后说出这样的话,实际上是在告诉观众,皇帝并不是一个宠妾灭妻的人,他很懂嫡庶分明的道理,什么正式场合,都是带着皇后来的。当初,他那么喜欢顾淑妃,不也没有为了顾淑妃废掉皇后;皇帝明明知道顾淑妃死在皇后手里,不也没有废掉皇后。

        当然,这并不代表皇帝爱重皇后,而是代表皇帝爱权力胜过一切。我之所以强调这一点,是为了把皇帝和李承鄞相比对,与他的父皇不同的是,李承鄞是爱小枫胜过一切,当然包括他的权力。小枫甚至是李承鄞为了权力而裂变的催化剂,他是为了小枫而去谋求权力,先是挖空心思地在丹蚩建立军功、扳倒宣德王,成为太子,后来是扳倒高相和皇帝,掌握了豊朝至高无上的权柄。

        李承鄞听到皇后这么说,忍不住轻轻咬了咬他的后槽牙,理由很简单,他在懊悔,没有带着他的挚爱、他的正妃来登朱雀门,都怨他在小枫跟前玩脱了。所以说,李承鄞为了能确保下一次小枫愿意和他登承天门,非但特意给小枫订制了御服,还想要先用鸣玉坊中自己被刺客挟持走而身受重伤来乞怜于小枫,只不过,这一切被顾剑把小枫带走而被迫中断。

        皇帝叹道,“朕每年浴佛节,都会祈求佛祖庇佑我们豊朝,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我的国民安居乐业,今日,朕看到了,朕倍感欣慰呀!”

        之前就已经分析过,皇帝这个人,一方面心狠手辣,刻薄寡恩,做下无数恶事;另一方面又迷信天数,笃信佛教,他以为,多多地礼佛、斋僧、铸佛像,佛祖就会赐福给他,叫他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这样不以选贤任能为己任、不以天下苍生为己念,心里只有他的权力的皇帝,佛祖怎么可能保佑他呢?所以,他最后被李承鄞彻底斗倒,风瘫在床,失去了他最看重的权力。

        李承鄞听到他最大的政治对手这么说,只是轻蔑地瞧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李承鄞与他的父皇在这一点上是不同的,就是李承鄞他不信天命,不信报应。所以说,他毫无敬畏,一味地蛮干,最后逼死了他唯一看重的挚爱。天神与命运,都不会放过满手鲜血、满身阴暗的李承鄞,并且,它们知道,只有叫他失去小枫,才叫彻底地打疼李承鄞,叫他生不如死,叫他受到最深重、最恰当的报应。

        高相二子高坤及时奉承皇帝道,“陛下亲德爱民,治国有方,此乃社稷之福,陛下之功啊!”两旁的文武朝臣也赶忙一同拍马屁道,“陛下圣明!”皇帝听了这样的奉承话,忍不住洋洋得意起来。

        向来是“信言不美,美言不信”,“巧言令色鲜矣仁”,只不过,上位者高高在上久了,必然会有无数的人,给他施加语言贿赂,真话谏言甚至是听不到的。所以,被无数朝臣一味吹捧的陛下,就会自我膨胀,忘记自己有几斤几两了。皇帝因此狂妄到了极点,必然会受到权力的反噬,被李承鄞斗倒。

        高相二子说的逻辑,什么“因为陛下亲德爱民,治国有方,所以我们豊朝才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这是社稷之福,陛下之功”,是真的吗?当然不是真的。陛下亲近的,是高于明这样的权臣,杀的是顾如晦这样的正直之士,重用的是大理寺卿汪束这样的酷吏,他什么时候亲德爱民,治国有方了呢?

        李承鄞听到朝臣这么奉承他的父皇,他还是什么也不肯说,连一丝笑容都没有。与李承鄞相比对的,是一旁的瑟瑟,她满面笑容,说明她也在奉承陛下,甚至是信了朝臣们的话。所以说,李承鄞与瑟瑟,他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李承鄞与裴照才是一样的,因为裴照也是一言不发,他甚至有点戒备。

        这是李承鄞作为帝王非常难得的一点,就是他不肯听语言贿赂,他只想知道真相。所以说,他很会耍弄权力,所以说,天神与命运为了惩罚李承鄞,只能叫小枫死去。

        皇帝笑道,“这国泰民安也是众卿之功啊!”

        朝臣赶忙道,“谢陛下!”

        对一个朝廷而言,根本不是民心,而是官心——若是连官员都尸位素餐,不把朝廷的利益放在心上,得了民心也没用;当民心与官心只能二选一的时候,当然要选官心,所以,上位者容忍贪腐以拉拢官心成为了必然。皇帝必然熟知这样的“道理”,所以才会及时说出这样的话。饿殍遍野,朝廷有粮食,先进了赈灾官员的荷包;朝廷没粮食,那就不要赈灾了,反正也是进了赈灾官员的荷包。所以说,一个又一个没有现代精神的朝廷覆灭了,这是注定的事。若无现代精神,我们国家的历史不过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的历史循环。

        皇帝又开始拉拢高相了,他对高坤说道,“高尚书啊,自从你担任了户部尚书以后,国库充盈,收支有度,军粮呢,充足。我们豊朝就是因为有你这样鞠躬尽瘁的贤臣,我们的子民,他们才能共享太平。高尚书啊,朕一定要好好赏你。”

        皇帝说的是真的吗?高坤做了户部尚书以后,国库充盈,收支有度,军粮充足?根据后面的情节可知,这句话里面加了很多水分。皇帝一直都知道高显在边关养寇自重的事,但是他一直都故作不知,还在高相的儿子面前讲什么军粮充足,仿佛他觉得十分满意一样。可知上位者嘴里,是一句正经话都没有,小枫最后不信李承鄞,真的是他自作自受。

        皇帝不忘在皇后面前做戏,不忘以子民共享太平来赞扬高尚书是有德有才的贤臣,这拉拢人心的伎俩,耍得是炉火纯青。

        这里有一个细节,就是皇帝叫平民为“子民”,而不是国民了。这仍然代表着皇帝的狂妄。明明是豊朝的平民纳税、参军,供养着整个朝廷,皇帝竟然还说,你们都是我的儿子,是我恩赐了你们的幸福生活。

        李承鄞听到皇帝那样拉拢高相,当然明白是为了什么。他心里忍不住觉得压抑起来,他知道,他只有帮着陛下扳倒高相,他才能坐稳了太子位。可是,就连陛下都在敷衍高相,扳倒高相,岂是那么容易就能做到的呢?扳倒高相又如何?皇帝才是他最大的政治对手。

        瑟瑟含笑瞧了一脸凝思的挚爱一眼,她还是什么也没看出来,又转过了头,看朱雀门下的繁华街市去了。瑟瑟非常得意,她穿上了太子妃服制,陪着挚爱来登这朱雀门,这是怎样的荣宠?!怎样的地位?!瑟瑟和小枫是不同的,她向往权力与地位,她想要通过自己在太子心中的地位,为她的母家尽可能地得到利益,所以,试图勾兑权力的她,像婵儿、高如意一样,最后也被权力吞噬了。

        高坤听到陛下要赏他,赶忙道,“陛下过誉了,微臣做的只是分内之事,陛下连年修改税制,减少百姓税负,每逢灾年,开仓放粮,凡豊朝百姓,居者有其屋,耕者有其田,业者有其产。顺民之意,立民之情,百姓无不感念陛下之德政!”

        治理一个权力流动闭塞的社会,最根本的就是保障有产者的经济利益。所以说,任何一个王朝覆灭之前,大多都经历过经济崩溃和由此引发的社会动荡。

        皇帝听到高尚书又这么连篇累赘地奉承了他这么久,赶忙就扶住了高尚书的手,“好好好”,示意他不要再说了。但是,皇帝真的不在乎高尚书的吹捧吗?当然不是,因为他立刻洋洋得意地转过了身子,瞧着他的“万千子民”,哈哈大笑起来,他高兴到用手扶住了面前的栏杆,一副指点江山的得意相,狂妄到了极点。

        注意啊,在这么长的一段戏中,李承鄞一句台词都没有,编剧借此暗示,此时的李承鄞,面对着皇帝与高相这两位政治对手,谨慎到了极点,他很会收敛自己,所以,他才能笑到最后。

        小枫因为给她放生的乌龟上绑了白布条,而发觉了卖龟的人是骗子。这是一颗暗糖,那就是,小枫为什么要在乌龟的腿上绑白布条呢?

        这只能解释为,小枫在潜意识中是记得顾小五曾经腿上受过伤的,还很严重,差点危及性命;或者说,小枫在梦中想起了有关顾小五的这件事。所以,小枫来逛浴佛节庙会的时候,见到有人卖乌龟,说放生乌龟会延年益寿,便立刻买了一只,还在它的后腿上(注意啊,不是乌龟的前腿上)绑好了她潜意识中的伤口,把它放生了,以求得她心中的那个人可以健康顺遂这个结果。编剧再次继续暗示,小枫只要在李承鄞身边,恢复记忆只是时间问题。

        因为小枫戳穿了卖龟人骗人的把戏,阿渡又觉得她可能打不过他们那么多人,为了保护小枫不受伤害,阿渡拉着小枫就跑了。小枫在跑路的过程中,仍然不忘含笑、新奇地看庙会中卖艺人的手艺。这么可爱的女鹅,最后被李承鄞逼到以泪洗面、彻底抑郁的程度,李承鄞的爱情若是能得个善果,简直是没了天理了。

        小枫被那群歹徒追到了朱雀门下,真好落到了正在登朱雀门的皇帝、皇后、太子和赵良娣眼里。这里出现了1个细节,就是在场的四人中,只有李承鄞一眼就发觉了那是他的挚爱小枫,他惊得瞪大了眼睛。皇帝、皇后、赵良娣,都没看出来。

        李承鄞在发觉了那是小枫以后,立刻惴惴不安地瞧了一旁的皇帝一眼,李承鄞开始害怕,他的父皇会责罚小枫。皇后也很慌张,但不是因为她看出那是太子妃,而是以为朱雀门下有人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打架斗殴,她怕皇帝生气。

        小枫一边拿路边贩卖的东西砸那群歹徒,一边就喊道,“大家都看仔细了!千万别上这群骗子的当!”皇帝、皇后听到小枫的声音,才反应过来,那是太子妃,所以立刻一同吃惊地转过头来,皇帝是瞪了李承鄞一眼,皇后是惟恐李承鄞受皇帝责骂,瞧了自己的儿子一眼。

        李承鄞看到他的父皇和母后这么看他,当然就懂了,皇帝、皇后都看出来这是怎么一回事了,这件事已经遮掩不过去了,李承鄞一向畏惧皇帝这个他最大的政治对手,吓得他一下子就低下了头。

        李承鄞很快就有了主意,他首先吩咐裴照道,“阿照,去看看什么情况。”裴照立刻就下去了。李承鄞首先派出了他最信任的裴照,确定他的挚爱不会在那群歹人面前遇到安全事故这个结果。

        皇帝已经气得在那里一动不动了,皇后也转过头,看了自己儿子一眼,李承鄞见母后这么看他,他的谎言被戳穿,当然很慌,他都不敢看母后了。但是皇后还是没有生承鄞的气,她只是又恶狠狠地瞪了承鄞背后的赵良娣一眼,觉得都是赵良娣带坏了承鄞。

        赵良娣终于反应过来了,她只怕大祸临头,吓得瑟瑟一下子就垂下了眼睛。

        这里有1个细节,上一次皇后瞪瑟瑟的时候,李承鄞明明发现了,还安慰瑟瑟来着,但是这一次皇后再瞪瑟瑟,李承鄞没有任何反应,他只是在那里低头沉思,理由很简单,因为小枫出事了,他才顾不上瑟瑟。

        那群歹人拿出了匕首,还好裴照及时赶到,把他们制服了,小枫安然无恙。这里再次出现细节,那么会收敛自己的李承鄞,见到有歹人在自己的挚爱面前亮出了兵刃,恨得他立刻紧紧地咬了咬后槽牙。比他听到高相权倾朝野的时候反应还大,因为他最看重自己的挚爱。这群人的下场如何,编剧留白了,但是就从李承鄞这个咬牙切齿的动作上就知道,他们绝对得不了什么好果子吃。

        裴照问道,“太子妃,您没事吧?”小枫提前并不知道皇帝与皇后会来登朱雀门,她见到裴照在这里,还觉得很奇怪,“你怎么在这儿啊,裴将军?”

        裴照也很恐惧,他喜欢小枫嘛!他也怕小枫受罚,于是裴照用眼神示意小枫往上看,小枫糊里糊涂地抬头一看,猛然发现,皇帝、皇后、李承鄞、赵良娣都在城门上,吓得小枫一下子就呆在了那里。

        皇帝吩咐皇后道,“回宫!给朕好好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要让大臣们看笑话!”皇帝当然会生气,这不是让朝臣以为,豊朝皇室嫡庶不分、宠妾灭妻吗?!太子也太胡闹了!

        皇后也吓坏了,“臣妾遵旨。”皇后这么畏惧,一是因为她见到皇帝生气了,二就是她怕皇帝会责罚承鄞。

        皇帝道,“摆驾回宫!”曹芨赶忙吩咐道,“起驾回宫!”然后,皇帝气得抬腿就走了。李承鄞见到他的父皇这么生气,立刻充满戒备心地看了他的父皇一眼,然后立刻行了一礼,恭送了他的父皇。

        在行礼的时候,李承鄞仍然不忘往楼下看。李承鄞当然知道,小枫在歹人面前是无事了,但是,只怕小枫会被皇后责罚。于是,面对这样的突发情况,李承鄞一直在算计,如何让他的挚爱全身而退。

        皇后也气坏了,她吩咐道,“太子,带着太子妃和赵良娣,跟我回清宁宫!”李承鄞立刻应了一声,“是,回宫。”李承鄞和皇后比较亲近,他急坏了,可没有行礼恭送皇后,只是站在那里,又往下看了一眼。原来,小枫也吓得不行,她惴惴不安地垂下了头,觉得自己闯祸了。

        李承鄞对小枫那么情真,见到小枫这样,当然是心急如焚。于是他帮小枫背锅,替小枫受罚的想法正式定型。李承鄞一点犹豫都没有,立刻带着小枫和赵良娣,到清宁宫去了。

        小枫这么闹了一场,真的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吗?当然不是,因为这一切,都落入了高坤的眼里。高坤一定会去告诉他的父亲,太子宠幸赵良娣,已经到了枉顾皇室礼法的程度,我们若想拿捏太子,只需对赵良娣下手就行了。小枫实际上是在高相面前,顺利过关。

        第31集,李承鄞误会小枫仍然为了她阿翁的事恨他,又在小枫面前刷存在感玩脱了,直接被撵出了承恩殿的大门。他畏惧小枫惯了,哪里敢胁迫小枫和他一起去浴佛节呢?李承鄞只能赶鸭子上架,把瑟瑟架上了烤架,挂在了炭火上烤了。对李承鄞而言,他唯一的挚爱可不就是他“唯一的年少轻狂,与余生漫长”吗?他对小枫不动声色的痴恋,叫他自己焦心焦肝的同时,还害惨了还算无辜的瑟瑟。

        李承鄞很委屈,很委屈,他觉得他的挚爱不理他,见面连个好脸色都没有,他只能压抑自己滚烫的心事,潜藏起自己炽热的爱恋,好好呵护小枫。可是,小枫就不委屈了吗?小枫一向以为李承鄞只爱瑟瑟,不喜欢她。为了能带他心尖上的瑟瑟去浴佛节,他甚至要打上门把礼服抢走,还要逼迫我装病,天底下还有比我更憋屈的妻子吗?

        只不过,出于对李承鄞一无所取、一无所求的爱,小枫还是配合了李承鄞,她先是真的在承恩殿里装起病来,心里烦闷的她,又在阿渡和顾剑的带领下出来散心,用放生乌龟的方式,祈福于神灵,让处在她潜意识中的李承鄞可以平安顺遂。我简直从来没有见过比小枫更可爱、更会爱、更值得爱的女子了。我最最喜欢的一点就是,小枫从来从来不觉得,她要占有李承鄞;她一直都明白,不能被施舍的是爱。

        “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又如何呢?因为我爱你,因为你也曾对我有过些许柔情,哪怕它现在再也不在,我也不会心绪凄迷,我还是会开开心心地生活,如同空山新雨后,驾一叶扁舟,摆渡至青山绿水之深处,去忘忧。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

        Music-渐无书-笛呆子囚牛

        阅尽亘古的苍凉,停栖于你目光。山河远阔,年月仓皇,可执手同往?隐秘的欢喜感伤,肆意生长。若世人难知我心事滚烫,只愿它被你珍藏。

        你是我唯一的年少轻狂,也是我余生漫长。执着地用字句丈量,天各一方。你是我义无反顾的倔强,聚散离合也无妨。前世今生相思一场,书不尽纸短情长。

        提笔让岁月流淌,温柔了世事无常。山河远阔,前路仓皇,可执手同往?隐秘的欢喜悲伤,为你流放。若世人皆知我心事滚烫,只因它被你珍藏。

        你是我不动声色的痴狂,宣之于口又深藏。执着地用字句丈量,天各一方。你看那硝烟战火的远方,也曾有花开陌上。前世今生相思一场,书不尽纸短情长。   

        你是我唯一的年少轻狂,也是我余生漫长。执子手用字句丈量,天各一方。你是我义无反顾的倔强,聚散离合也无妨。若有来生相思一场,书不尽纸短情长。

        Music-空山新雨后-锦零&音阙诗听

        山风轻摆尾,卷下落花随流水。路过,擦拭,曾经,用你柔情,换我的眼泪。当爱恨都败退,没谢幕的人啊,井中月,举杯砸碎,佐一场宿醉。

        抽签的玫瑰,作熏香还能余味。猜测,无解,答案,算了满地,也是种浪费。我才终于明白,终于明白,不能被施舍的是爱。

        取下褪漆的钗,就化作尘埃。喝多少暖身的酒,暖不了心口。待空山新雨后,放一叶小舟。载上无人问津的温柔,摆渡寻处去忘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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