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下雪的笔记本

  序—和你一起笑过的人,你可能把他忘掉。但是,和你一起哭过的人,你却从不忘记。

  上一次泪流满面,手机那头杜天景的嘶吼声像发了疯般撕心裂肺,“于爱,待在车站别动,听到没?要走一起走,我不允许你一个人孤单.”后来,当窗外熟悉的景色倒退在视线之外,邻铺床位的阿姨还夸赞道,小姑娘睡得可真踏实。

  哪里能睡得着?她小小的身体蜷缩在被子里,眼前昏天暗地,又苦又涩的泪水搅得胃翻江倒海。害怕自己下一秒就防线瓦解,奔向日夜思念的人啊,挂断电话把手机卡换成杜家父母早就准备好的移动新号码。从此以后,那个教会我爱的男孩,一定要更幸福。

  都说岁月是把杀猪刀,转眼来到杭州已经有五个年头,拼了命地工作终于熬过以泡面度日,高温房子变成火焰山的九九八十一苦难,当深夜端着摩卡咖啡仰望天空,关于逆流成河的回忆,就全部喷涌而出。墨尔本现在正下着雪吧,灰白色维多利亚建筑银装素裹。他牵起手的人,该有多少旁观者羡慕,因为是杜天景,爱了就义无反顾。

 若不是那次相遇,于爱不知道,原来你以为忘记很简单,但在某处的思念悄然肆虐。

 处在青春期的孩子,大概都有些古怪。离家出走,交白卷,疯狂地追星,谁的年少没犯过二呢?16岁的于爱,寡言少语,班主任担心祖国的花朵有自闭倾向,特地进行长达半学期的思想教育,成效不大,幸好小姑娘平常行为正常,学习在年级遥遥领先。

 从自习室出来没多久,倾盆大雨从天而降,早上还是万里晴空,果然六月天娃娃脸,顾不上多想,她拔起腿朝屋檐下跑去。眼见天越来越黑,雨却越下越大,离寝室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看来注定是要当落汤鸡,于爱脱下外套把书裹好,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把蓝色格子伞环在头顶。

   “同学,你对书的感情可以获奖。”深褐色瞳孔透出的光让人捉摸不透,弯着腰静静打量于爱,风吹起额前细碎的刘海。

  一手拿起阶梯上的书,一边把外套重新披在她的肩上,“书呆子,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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