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治疗中的依恋》第十四章未解决型患者:治愈创伤和丧失的伤害三

三、克服患者对安全感的恐惧(续)

在治疗过程中,未解决型患者在危机和否认之间循环往复。患者的内在世界以非言语、投射和活现的方式进行沟通,当治疗师嵌入(卡住)到对治疗关系的体验之中,这些沟通好像扼住了治疗师的喉咙,治疗师可能是患者的迫害者、受害者、无能的帮助者,或者拯救者。

治疗师和患者之间一方面是共情性的调谐,另一方面是设定恰当的限制。共情性的调谐,了解和体会患者的感受。设定限制,保护患者和咨询师。

治疗师的感受、印象、冲动——还有理论,都在帮助治疗师去感知,未解决型患者实际上需要治疗师做什么。

对于未解决型患者,他们最紧迫的,持续的需求,是需要治疗师协助他们处理淹没性的情感。治疗师调谐性的共鸣和共情,治疗师设定的限制,稳定的存在,以及治疗师的关心,这些情感调节中互动的所有因素,都是治疗师希望能提供给患者的,这种提供方式是患者最初的依恋对象没能做到的。治疗师用来命名患者感受的词汇,以及对它们给出上下文情境,也都是这种相互间情感调节的关键因素。当治疗师成功提供了这样的帮助,就证明了患者移情性的预期是不成立,而且促进患者把治疗关系感受为一个安全的基地。

在未解决型患者开始相信新的关系具有情绪调节的可能性之前,一轮又一轮的调谐,调谐失误和互动的修复,通常是必要的。不断重复的一系列破坏和随后的修复也是必不可少的。治疗师在承受痛苦方面给予患者的帮助,常常被他们感觉为毫无帮助。这种帮助可能被体验为控制、侵入和(或者)调谐不当。或者它会被当作一个危险的邀请,会使患者冒着再次“掉下来”的风险(不可控的体验)。

这种反应通常反映出,患者和最初的依恋对象之间缺乏足够的情感调节互动——也反映出曾经存在的创伤性互动。对这些互动的内隐记忆在与治疗师的关系中复活了。未解决型患者多半并没有察觉他可能活化的记忆。在治疗过程中,当饱含情绪的一系列破坏和修复重复发生,似乎驳斥了患者被创伤所驱动的预期。当患者慢慢地能把治疗关系感觉为可以依靠的安全资源,他也许逐渐变得更加有能力识别出让自己不堪重负的这种倾向,即,把现在体验为好像跟过去没有什么区别。

四、用言语表达创伤

未解决创伤的闯入性回忆以及对这种回忆的防御,都会导致一种无助感。命名与创伤有关的感受会带来不断增加的掌控感。此外,那些未经处理的创伤的记忆被“冻结”在时间里,其后果导致历史性的过去会被体验为主观性的现在。当患者回顾旧有的创伤体验,并且没有感到被再次伤害时,创伤记忆就产生转变了。引述Stern的话,创伤记忆有了一个“新的记忆情境”,当淹没性的事件在感受层面被重新回想,这种情境具有转化性的作用。同时,在和一个更强壮或更智慧的他人之间建立的相对安全的关系中,这些事件的意义能得到近一步阐述。在这种情境中,未解决型患者的创伤会被限制在它自身的时间和空间里,而非一种无所不能的干扰性的存在。

在为过去的创伤建立一个新情境的过程中 ,治疗师也需要在令人不安的过去及其对这一刻的影响之间建立起联接。

五、心智化和觉察

回想创伤而不被再次伤害、命名与创伤有关的感受和身体感觉、让内隐记忆由隐而显一—所有这些都发生在安全感不断提升并且情感调节有效可行的治疗关系的情境中一—这是未解决型患者心理治疗中的关键要素。心智化和觉察也属此列。

当治疗师根据患者行为背后的感受、需求和信念做出反应时,就启动了他基于生物学基础的心智化能力(镜映?)。患者具备了这种能力,就可以越来越多地从自己的即刻体验中后退一步—一比如说,恐惧的体验一—以便能理解它。这样的反思可以为感受和行为带来更大的控制感,而且使二者都更富有意义、更具预测性。其结果也有助于促成一种安全感的品质,这种品质通常是未解决型患者尤为匮乏的。

最终,对未解决型患者的治疗师和患者自身而言,觉察对双方都有着重要的影响。对于治疗师,进入觉察状态的能力可以减轻在治疗创伤患者时产生的反移情压力。对于未解决型患者,从情绪上而言,觉察性冥想有可能为他们提供暴风雨中的避风港。对身体觉察性的注意(而且尤其是对呼吸),可以成为治疗惊恐发作和解离的一剂解毒良药,同时也是逐渐调低患者自动化过度反应的一种折中方案。最后一点,对想法、感受和身体感觉进行观察和做出标识的觉察性练习(而不是去回避它们或被它们扫地出门),能够支持患者尚处萌芽状态的心智化能力。对于未解决型患者来说,自身情绪、感觉和信念的影响力几乎难以抗拒,这种练习可以成为非常有用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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