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我是八十年代的诗人

有谁能想到这个精神病院有个诗人呢,还是一个真正的诗人。

我也想不到。

你看这个21世纪,这个2019年到处充斥着意义,什么结婚的意义,工作的意义,谈恋爱的意义……恨不得修马桶、通下水道也写一篇意义论。21世纪的“意义”就像地上的烟头一样,随处可见。

我曾经也是一个撇烟头、捡烟头的人——至少有那么一段时间是。那些“意义”幻化成金银财宝的样子,让我为之倾倒,为之茶不思饭不想。

直到我知道这个精神病院有个诗人。

诗人就像携带着病毒的患者,传染给潜在的诗歌患者。也许我这个比喻不太恰当,但是你对一个在精神病院的人还能有什么要求呢。我要是你,我就不会提任何要求,因为任何要求都是地上的废烟头。

总之,我决定当一个诗人了,还是一个八十年代的诗人。这个决定可能不是突然冒出来的,只不过我现在才写下来。因为我是从小就想当一个八十年代的诗人的。

这个念头和决定没有任何意义,当诗人是没法赚钱的,而且我的水平也当不了一个八十年代诗人——因为我是九十年代出生的。你看,这就是最大的难题。但是我不在乎,你也不应该在乎,因为所有的逻辑、意义、考虑,都是2019年城市地上的烟屁股。

今天就这样吧,改天我再把故事讲下去,明天我还得去精神病院当一个正常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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