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人

(四)

许多人都不关心眼前的事情,只追求理想中的事情。慢慢地变成了自己不喜欢的样子,慢慢地学会了接受,接受眼前的一切。

我吃过早饭去了大堤,这几天的洪水涨的很快!已经超过下游的玉蜀黍。大片的玉蜀黍被淹没,还有看不见的豆稞子。

听说那几年好多鱼,附近村民都来逮鱼。上级部门有人开着车来检查,怕出事故,就不让村民下水逮鱼。当然了,也有愣头青去岸边抓鱼,看样子收获还不小。最终还是听到喇叭吆喝不让下水了,才就此作罢,好多人都在岸边围观。

我回来了,骑车去了下溜。

“还疼不疼?”

“好点儿了。没以前疼了。前几天疼得很。”

“明天接着来。”

路上的行人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天空的云又黑了,要下雨了。

路边有卖葡萄的,我先买些吃,可是现实让我就只能看一眼就走。还有卖苹果的,车摊旁边坐着个妇女,卖面瓜的男人腰里挎着包,面瓜的香味儿很重,一辆车路过,香味儿飘进我鼻孔里,很香。

我走的小路,左边都是玉蜀黍,右边拐角处是芝麻,还有一些草,叫不出名字,好像是叫拉拉秧子。前面有人放炮,还有许多车,堵着路了。我过不去,不得不返回到大路上,走了另外一条路回家。

屋顶平房上的黑狗,看见我回来了,汪汪汪地叫唤。墙根儿上的小白狗也汪汪汪地叫唤。只是我没有馍给它们吃。

有时候,我们不得不相信命。命中注定的事儿,你躲不掉的。

“萧让,你去看没有?大堤涨水了。好些人。好些鱼。都搁那儿逮鱼哩。”

“我看啦。你咋知道的?”

“嗯嗯。我刚才去看啦!才回来。”

“你注意点儿,下雨了,赶紧进屋。”

九十多岁的爷爷,身体很好。他一个人去了河边,观看大堤涨水的情况了。他是参加过抗日战争的军人,比较关心国家大事。

午饭后,猫咪躺在座椅上睡着了,两只爪子朝上,嘴巴也朝上,像个小孩儿。它的听觉很好,我靠近想摸它一下,它醒了。

雨停了。今天的雨很小,像没出去的狗,突然出去跑到墙根儿上撒尿一样。

天气阴沉着,远处的天空一团云彩,黑乎乎的一片,像个想让妈妈抱着,妈妈不让抱的孩子一样,撒娇赌气。

我来到街口拐角处,看见了邻居大爷。我蹲在路边,看着右边的一堆妇女,也不知道在聊啥。

“大爷,吃过晌午饭没有?”

“吃过了。”

“今儿晌午我看见那户人家好多车,还有嫁妆。谁家闺女出门的某?”

“宝源家的三闺女。嫁到下溜了。今儿拉嫁妆哩。”

“大爷,昨天你说王小猫有个瞎眼姐姐,她最后咋着了?嫁人没有?”

“嫁人啦!嫁到马庄了。要说四妮儿人挺好的,模样儿也不赖,长的还很排长,就是瞎了眼。那个男的不嫌弃她,听说那个男的也长的俊俏的很,就是人老实,还有点儿聋,恁大娘说是小时候发烧烧的了。唉!这就是命,瞎子嫁给聋子,门当户对。”

“你说这四妮儿嫁给这家人,挺受苦的啊!”

“受啥苦艾!那家人待她还不错,四妮儿没上过学,人精明,会算账,该超市里干活儿,卖过菜,做过衣裳,拉过沙子,卖过米,人家啥都干。女人有能耐,就显得男人太窝囊了。后来听说,四妮儿有俩孩子了,一个闺女一个儿,人家过的可滋润了。你哩?啥时候找一个?”

“我?大爷,您别说笑了。我早着哩。你再给我说说那个傻子王小猫的事儿吧?他咋傻哩?”

“唉!他呀?多好个人,废了。明儿给你说吧。”

大爷挪了挪脚步,重新蹲在路边,他家就在路边,旁边是电线杆子,他倚靠在电线杆子上蹲着。

“恁,恁们说话嘞昂?”王小猫耷拉着右手,穿着破衣服,拖鞋在地上拖着走,左手拿着一个空瓷碗。

“说话哩。你吃罢饭没有?”邻居大爷问王小猫。

“昂!吃罢饭了啊!嘻嘻!”

天空乌云呢喃,不一会儿又下雨了,像牛毛,像细针,慢慢地变成了水珠子。

“大爷,我回去了。又下雨了。您也回屋里吧。”

“没事儿!我不要紧,你赶紧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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