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死者，他们还在吗？

今天是清明节，也即鬼节，是给先人烧纸送钱的日子。对于这样的日子，我本来并不想写什么，但小妹的一个电话还是让我浮想联翩，于是产生了写点东西的需要。

小妹在电话里说，本打算明天带外甥过来玩，不成想外甥莫名其妙地发烧了，而她自己，早晨上了一次卫生间，回到卧室竟然发现两只手在流血，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划破了。

小妹遇到的事颇为蹊跷，以至于她进一步联想到今天的特殊性，怀疑是先人在警告她，让她回老家上坟。

按照一般的说法，人死如灯灭。死亡意味着曾经存在的人已经消失，进入虚无，或返回到土的状态。即便按照佛教的解释，生命可以轮回，可以以新的面目重新出现于世，那么死者至少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死者，他们已经具有了新的形态，新的家庭，并且从而有了新的关注对象，已经与生前的那些血肉脱离了所有的联系。

这样想下来，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人们在祖先已经去世上百年的情况下还恭恭敬敬地为祖先祭祀，并且送鲜花或纸钱。那些已经去世多年的死者们还能闻到鲜花的气味？他们真能收到已经变成灰末的纸钱？他们在那个世界是否也在用手机和支付宝？如果他们也进化得和我们同步，他们是否也有科学家？他们是否也在研究登月或者向外太空探险？

这些问题我一时间还真找不到答案。但找不到答案并不意味着这些问题不成为问题。

反过来问，我们这些活着的人到底又是什么？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穿着人皮的特殊生物？我们有没有灵魂？我们死亡之后灵魂还会到哪儿去？当我们祭拜先人的时候，他们正在我们肉眼无法看见的空间凝视着我们吗？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的生活岂不是天天都在死者的监视之下？

在寻找答案的过程中，我忽然想到莎士比亚戏剧中哈姆雷特与去世后的老国王的会面，《简·爱》中简·爱听到上百英里外罗切斯特的呼喊，《圣经》中耶稣去世后弟子们在不同场所见到的耶稣。由此我推想，我们的世界应该是个多维空间，神有神道，鬼有鬼道，人在神道和鬼道之间茫然行走，而众多的神和鬼都时时在监视着或窥探着我们。也因此，他们在特定的时刻特定的环境下会伸出特殊的手，以他们特有的方式警告我们，提醒我们，保护我们，就像《人鬼情未了》表现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