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龙吟（七）

挣扎（二）

浑浑噩噩地回到府中，吴紫枘已经等在了门口。他虚伪的笑容下，藏着奸计得逞的得意。我恍恍惚惚地直接越过他往里面走，却被他喝住：“水溶，你是打定主意不跟我回京，是吗？”

我不回答，继续往里面走。

“你外祖父已经答应了。他答应就是你母亲答应。至于你那个小情郎，你若不去，我不保证他还能活。”

我蓦地转身，从来没有一刻这样恨他。也没有这么一刻如此无力。我不顾这是在府门口，扑到他身上死命地锤着他的胸膛，抓挠他的衣服，小厮赶紧把大门锁上，他立刻捉住我的手，往下一掼，一个大力的耳光把我掀翻在地。我倒在地上，脑子嗡嗡地响，脸上火辣辣的痛，可是再痛我也没有知觉了，我只知道心在滴滴答答的滴血。

果然，外祖父不知道以什么条件就把我卖掉了。而我拼命维护的感情，也被人大喇喇地甩在阳光底下，肆意践踏。

他蹲下身，勾起我的下巴，笑意幽深：“你若不从，他也可以活。但他的师傅就说不准了。你猜，他会不会恨你一辈子？”

“女儿，你要听话，京城的大姑娘，没有你这个样子的。”

我想唾他一口，可是我做不出什么反应。甚至我的眼神都已经传达不了我的恨意，它是那么空洞。他呵呵地笑着，把我扔在地上，大踏步往正厅走去。我迷茫地抬头看他离去的背影，逆着光，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是一个孤女。我从未这么真切的感受到。这世上我不能依傍任何人。

我什么也不能做。我什么也做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