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标题:林黛玉进京另有内情,林如海表现反常,“顾盼之忧”说明问题严重
贾雨村踌躇满志去到金陵甄家,却被甄宝玉折腾得灰溜溜而去。本想借机求助甄家复职,却反而被一小儿戏耍受辱。不好说是否受到打击,贾雨村来到扬州就病了。而这一病就给他等来了成为林黛玉老师的机会。这一次他将把握住机会,最终官复原职。而重要因素则是林黛玉母亲贾敏之死。
林黛玉出场还是个小女孩,她的童年和甄英莲一样是幸福的。由于一年前弟弟夭折,林如海子嗣艰难,夫妻二人将林黛玉当成儿子教养,才有了贾雨村应聘做林黛玉启蒙老师的机会。
可惜,就像甄士隐家因为接近贾雨村带来了“严老爷”祸起家破人亡一样。林黛玉一家也因为贾雨村的到来,开启了家破人亡的序幕。
这世上总有一些人仿佛恶魔的使者,贾雨村无疑就是这样的人。他与谁接近,谁就倒霉,起码曹雪芹让贾雨村背负了这种“特异功能”。
林如海很了不起!林家世代列侯,原本到林如海的爷爷那一代已经终止承袭。不想皇帝额外开恩又赐了一代侯爵。注意那时的皇帝,不是贾元春进宫侍奉的皇帝,而是太上皇。也就是赐给贾政主事的那个皇帝。这个人需要格外注意,他是贾家抄家的关键因素。
林家额外增加了一世侯爵,从林如海以末世小侯爷的身份迎娶了荣国公贾代善的嫡亲女儿贾敏看,应该是皇帝有意促成贾家与林家的“文武”结合。
题外话,贾家第三代子弟名字从“文”,放弃军中实职,贾敏嫁给书香门第林如海,预示贾家“弃武从文”开始转型。皇帝也有意推动这一切,毕竟贾家掌握军权太久,对皇权就容易产生威胁。“杯酒释兵权”从来都是帝王之术。
闲言少叙,林如海父亲去世,林家彻底没有了爵位。林如海这小侯爷也是“白衣”一个。想要功名利禄振兴林家门楣,只能靠他自己科举入仕。而林如海不负众望,果然金榜题名,比之贾雨村还要成功,高中探花郎。
而林如海的仕途也比贾雨村顺,他中了头榜第三名后,直接去了“兰台寺”。兰台寺是曹雪芹据古杜撰,算是翰林院和御史台的结合。自古以来头榜、二榜前几名,大多会进入翰林院任翰林或者御史台(明清又叫都察院)任御史。
最终林如海被钦点巡盐御史,也是都察院十三道御史之一,正七品。虽然官不高,却极为重要。且有直达天听的权力,属于皇帝放在外面的耳目,日后前途无量。
按说,林如海以前科探花的出身,前两年就能获得巡盐御史的职位,称得上火箭窜升且深得皇恩。可这一切的到来对林如海一家来说却是噩运的开始。
首先,林如海上任巡盐御史之前,三岁的唯一儿子林弟弟夭折。这个可怜的孩子没有交代什么原因死去。却对这个脆弱的家族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
林如海已经是数代单传,好容易几十岁生下个儿子,却只长到了三岁。问题是虽有姬妾几房,可子嗣艰难让一切成为泡影。林如海要想不断子绝孙,唯有过继儿子承祧家业。
随后,又过了一年,真正摧毁这个脆弱家庭的打击终于来了。贾敏在林如海上任巡盐御史后一年,突然香消玉殒。
曹雪芹对贾敏之死说得很含糊。既没有说她如何生病,也没有说她什么病,只说“一病而终”。家终于散了,而等待林如海和林黛玉的,是追随贤妻慈母接踵而去,到最后林家终究彻底断绝,再无一丝香火!
贾敏死了,贾母派人来接林黛玉。这其中一定饱含一个岳母对女婿的不满。好好的女儿天不假年,自然是女婿的责任。妻子都照顾不好,自然也照顾不好女儿。林家不行,就让我贾家来教育林黛玉吧。
林如海对贾母的安排从善如流,也力主让林黛玉进京。他是这么对黛玉说的:
(第三回)“汝父年将半百,再无续室之意,且汝多病,年又极小,上无亲母教养,下无姊妹兄弟扶持,今依傍外祖母及舅氏姊妹去,正好减我顾盼之忧,何反云不往?”
林如海的谆谆教诲让人闻之泣血,一个末世家族的悲哀在无奈中铺陈开来。不过这段话里,其实包含了很多不寻常的细节。
一,林如海彼时四十多岁。虽说古人平均寿命低,那是被新生儿夭折拉低了寿命。要知道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花甲,七十古来稀……古人的目标最少也是六十岁。且像林如海这样的官员,医疗水平不错,饮食营养都好,只要没有突发疾病和意外,活个六七十岁不成问题。何以慨叹年之将老?
二,“再无续弦之意”,可以说林如海与贾敏伉俪情深,念及亡妻不忍再续弦。没有嫡妻教养林黛玉,让她去外祖母处说得通。
但林如海是官,官不止需要自己应对,还需要妻子、女眷撑门面。当年王老太爷在京为官,可是带着女儿王夫人主持应酬。林如海不续弦,除非他不想再继续维系官场关系。
三,林如海彼时没有儿子。诚然他自己生不出,何以过继也不作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林如海为何不为后代筹谋?日后有何面目面对列祖列宗?
林家固然没有嫡系,可分支还有。一个祖宗下来,挑个合适的孩子充作养子。是古人基本的操作。林如海何以不做?
四,送走女儿,不续弦,不养子,林如海这是心如死灰!要知道他可是前科探花,刚刚步入仕途。四十多岁的巡盐御史,正当人生盛年,深受皇恩官场一帆风顺,智商、情商、人情练达都处于人生巅峰期,何以如此萧瑟?
他说为减我“顾盼之忧”,官宦之家姬妾仆从何其多,有什么大的“顾盼之忧”?
所以,“顾盼之忧”这四个字才是细思极恐。听话听音,从林如海嘱咐的四个字里,很容易听出他的担心,不是养不了女儿,而是担心照顾不好,保全不了林黛玉,才坚持将她送走!
古代父亲养女儿固然有很多不方便,可也不是不能养。没有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而巡盐御史、官宦之家会缺钱么?
如果联系后文林黛玉走后不过两年多,林如海突然重病加身,一命归西。我们突然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林如海上任巡盐御史不过五六年时间。却从儿子到嫡妻再到他自己,接二连三全死了。
有读书人说,如果他们不死,林黛玉不会进京,也就没有随后故事。话是不错,但作者没必要铺陈这些不合理的线索!之所以如此写,只能证明林如海一家三口的死不同寻常。而他送走林黛玉,担心“顾盼之忧”,正是因为他发现了针对他的巨大危险。
林如海死后,贾府筹备元春省亲,一直没有交代具体原因。曹雪芹却在省亲结束后第一时间就通过一个故事交代了林如海面对的可怕境地。也证明林如海一家三口之死的不同寻常。
那么,这个故事究竟有什么可怕的?以及林家三口的真正死因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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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君笺雅侃红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