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侵——恶魔往往衣冠楚楚

今天想聊一个欲说还掩,阅读完后不好意思转发的话题。从一个日本人,一名日本女性——日本第一位公开姓名、长相控诉被性侵的女性说起。

7月20日,伊藤诗织带着根据自身经历写作的《黑箱:日本之耻》来到北京与读者见面。不知男性审美标准为何,从女性视角一眼看去:知性美溢屏。如果不看背景介绍,不提那个至暗时刻,你会只把她当成一个媒体人,亦或是律师,总之,性侵这个词很难与她联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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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实就是如此残酷,“恶梦”到来的时候不会顺带着“霸道总裁”的出手相助,你不知道一张天真可爱的脸是否连着一颗伤痕累累的心,你也不知道美丽的面庞背后是无休止的梦魇,你更不知道羊皮下面的狼长得如狼还是似虎又或者比羊还像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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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侵者名唤山口敬之,日本TBS电视台华盛顿分社社长,安倍晋三的“御用记者”兼好友。此前他向伊藤诗织伸出工作的橄榄枝,约她在一家寿司店商议签证的事。席间,伊藤诗织忽感不适,进入卫生间跌坐在马桶盖上,后不省人事,酒店一路的记忆一片空白,伊藤诗织怀疑自己被下药。此后向暴力者援助中心求助、报警、调查、逮捕又释放山口敬之、法律诉讼遭驳回……

2017年5月,伊藤诗织召开新闻发布会:独立发声,实名叩问法律体制和社会舆论,成为日本历史上第一个公开长相和姓名的性侵受害者。但,山口敬之反诉伊藤诗织,称对方导致自己一年没有工作,名誉经济皆受损,要求伊藤诗织赔偿一亿三千万日元,并公开致歉。不要认为日本离我很远,也不要认为这种惨痛的经历永远与你绝缘,男性也好、女性也罢,从出生到长大,你不知道下一刻遇到的是人物还是人渣。

说说我自己,一个85后中文女,即使已经是工作十年的老大姐,提到性侵依旧不寒而栗,现在上千平米的整层办公楼就我自己在码字,别担心,门上了锁、手机电量满满,但防身术不会,故已思谋好,若真有危险,定纵身一跃(8楼跳下定小命呜呼,说说而已,坚决不跳;无论发生什么,活着是第一要务)。

19年前我上初中,虽宽大校服加身但满脸胶原蛋白,周五放学坐公交车回家,车程1.5小时,因村子小发车频率低,故车上拥挤至极,悲催的是我是“站票”,一个斜挎包满载作业,一个大提包重到只能让其“席地”,无奈只盼30分钟后的热门站点多下几位,好有落脚之地,否则这一路定能把芭蕾舞学会一二。

正在盼望着、盼望着……热门站点快到吧,忽觉自己骨盆的位置有人用手搔弄,因不谙世事,当做是谁提的包碰到了我的敏感处,故稍稍斜了下身子避开,但“树欲静而风不止”,居然还是同样的位置且力度更大了,像是在抓,如果是现在,姐姐我定抓住这只手,用手机对着他的脸“曝光他”“拍死他”,但当时只觉得生气愤怒不敢有任何反抗,急中生智将斜挎包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扭到身前,挡住一切咸猪手。同时也看清了这个“伸手”的人,一位50多岁的秃顶男人,汽车到站此人下车,才敢松了口气,但是内心的羞与怒让我至今还记得,这件事当时未对父母讲任何,我认为此人不对,但我也不知道自己对不对,甚至一度内归因,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是不是这样自己就不干净了?

11年前的我静享大学时光:没逃课、没挂科、没兼职、没恋爱,食堂——教室——图书馆——宿舍,过着简单的四点一线生活,只希望顺利拿到毕业证学位证,再找个喜欢的工作结束这白衣飘飘的年代。但一时代有一时代的记忆,或好或坏……因快期末考试,即使到了饭点也会磨蹭再三,特别是老大姐非常讨厌的英语口语测试,从自习室出来总会到小花园大声背上几遍应试短文,这天中午背英语的同学基本都回去了,肚子咕咕乱叫心想要不先去吃饭,但意念告诉我,再背一遍考试必过,于是又磨蹭些时候,准备起身回去。

一个穿深蓝色T恤的大叔推辆自行车霸占了整条路,那条路是好几届的学生为了抄近道踏出来的,两个瘦人并排走都难实现,更何况一个胖大叔加上一辆自行车了,好奇之时,他将车子停在原地,可能是女性第六感支配,我没像往常一样copy流程,而是缓了一步,那位大叔看到了我,掏出像皮带一样棕色的的东西在腹下用双手摆弄,我没带眼镜看不清,天真的以为他在“玩皮带”,心想可能是来到大学的小花园练什么功,没再继续观察他,便径直朝小路走去。

离他不足5米,我的身体像僵住了一样,脑袋顿时一股劲儿往上顶,那猥琐男居然在摆弄自己的生殖器,问我:玩玩吗?现在想起来都觉得作呕,我大骂一声神经病气鼓鼓地没敢走过去绕了一个圈跑回宿舍,10分钟路程一刻没停越跑越快,刚进屋我泪如泉涌,哭声震天,室友问我为何?缓过劲儿来,说了遇到的奇葩。已经是20出头的大学生,我为自己的无知感到羞愧。听说过“勃起”,但未见过,所以只把勃起变大的生殖器当成棕色皮带的一截。我为自己奔跑速度点赞,更为这些垃圾人竖中指。

时至今日我也不能理解这些人能从这些愚蠢的行为中收获什么快感——是对方的惊慌失措?还是想被骂?又或者是希望“愿玩者上钩”?

在真正认识“性”以前,我在初中、大学分别有了两次与性相关恐怖的经历,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绝不低,包含性侵在内很多女性甚至男性羞于启口,特别在没有实质伤害时,更不会为外人道,但我想用文字写出来。时隔10年、20年,我记忆犹新,更何况世界上还有那么多伊藤诗织,她是幸运的,有学识有社会地位,能够站出来发声;她也是不幸的,不止作为发达国家日本媒体在性侵问题上对女性苛责,韩国素媛事件也不是个案,再到“强奸大国”印度的女性现状,以及中国人“家丑不可外扬”的保守观念,都让“伊藤诗织们”遭受身体、精神乃至漫漫人生的不幸。就像初中时我会感觉自己不洁,素媛问身边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吗?而这种想法应该定义为整个社会的悲哀。

在性侵案中特别是儿童性侵案件中,不少受害者缺乏性教育,他们不能有效识别犯罪,也不具备相应的防御能力。在欧美国家,性教育从孩子入校就开始抓起:在低龄阶段,学校生理课就会教人体发育、女人怀孕分娩等知识,而到了高中阶段,纽约教育部门要求公立高中向学生免费发放避孕套,直至成年。从小到大我接受过两次性方面教育,一次是小学6年级,男班主任留下所有女生,发放卫生巾,老师说:这个(指着存放卫生巾的纸箱)广告上大家都看过,我是名男性,也不好说什么,大家看上边的说明就行咯。第二次是初中生物课大概是讲到性器官相关内容,老师让我们看教学片,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希望这种悲哀是曾经那个时代的悲哀,而伊藤诗织们的勇敢、陈旧观念的解放以及法律体系的健全能够开启一个“敢于开口”“勇于维权”“BT减少”的美好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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